陈建华忙解释道:“麦乳精是我从银海带回来的,不贵的,您放心,我们只是感谢您对我们家团子好。”
吴梅附和了一句。
成玉芳就不好说什么了,招呼他们吃饭,喊了半天丈夫没出来,她歉意的对吴梅笑了一下,“我进去书房一下。”
她没想到坐在书房的陈逢秋哭的不行,这个男人一向都是顶天立地,从来不哭,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一时间也顾不得吃饭的事情,慌乱的坐在他身旁,“老陈,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遇到事情要跟我说啊,不要这样。”
“玉芳,建华是我的儿子。”
说完,他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成玉芳愣了一下:“什么?你说团子的爸爸是你的儿子?”
陈逢秋沉重的点头。
成玉芳还不是很明白:“怎么会这样呢?”她碰到陈逢秋的时候,只知道他结过一次婚,后来据说老婆改嫁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年轻英俊的士官救了她,她怎么能不感激,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他,她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资本家的后代,寡母弱女,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扭转了这一切的都是陈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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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夫妻成玉芳也不来了,吴梅和陈建华面面相觑,陈雅脸上也带了见分尴尬,正准备起身去书房,却见陈逢秋和成玉芳出来了。
吴梅干笑了几声:“成老师,快来吧。”
成玉芳却很复杂的看了吴梅一眼,她坐下之后魂不守舍的,倒是陈雅看着气氛不对,接连在席上跟吴梅等人介绍菜色,陈建华也觉得气氛不对,和吴梅对视一眼,决定吃完饭就走人。也许是人家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多待。
席上有一道虎皮鹌鹑蛋,吴梅替团子夹,却没夹起来,这时陈逢秋立马站了起来,精准的夹起来投入到团子碗中。
“谢谢伯伯。”团子清脆的童声让吴梅很是欣慰。
陈逢秋却一把捂住了脸,陈雅不知所措的看着成玉芳,成玉芳看了陈建华一眼:“孩子,这是你爸爸。”
???
陈建华脸上顿时显出疑惑来,“成老师,您别开玩笑,虽然我和你爱人长的是挺像的,但是你爱人真不是我爸爸,我把十多年前就死了,还是烈士呢。”
“建华,我确实是你的爸爸。我叫陈逢秋,你哥哥建国几年前也来我这里了。”
这个名字陈建华听过很多次,因为他大伯的儿子每次在领粮食的时候都会说:“我二叔是陈逢秋,我家是烈士家庭。”
他把目光转向成玉芳,指着成玉芳道:“你是因为她,所以不要我了吗?”
真是没想到,只是拜访一个老师,竟然扯出这些事情来,让吴梅更震惊的是,原来陈逢秋根本就没死。
成玉芳看着陈建华满脸戾气,吓了一跳,陈逢秋却摇头:“我是真的九死一生,也被列为烈士了,但是我活了过来,那个时候,我回去找你和你的母亲,但你的母亲竟然改嫁了,我那个时候很年轻,想着我为了她抛头颅,为的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她却转眼躲在了别人的臂弯,觉得她抛弃了我,所以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踏入老家一步。”
“后来遇到了你的姨母,她原本姓云,在特殊时期,我让她改姓陈,原本只想让她做我的妹子,但后来我孤身一人,她也孤身一人,我这才让她改成那个成字。”
他的解释却让陈建华更是皱眉:“便是我妈改嫁了,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又没有跟着我妈改嫁,我一直都在大伯家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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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说来就复杂了,吴梅理解陈建华的怒火:“您是不知道,建华从小在大房长大,得到的都是大房的陷害,钱不给他用,陷害他学习,让建中代替他读工农兵大学,甚至到处污蔑建华偷东西。那个时候,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是个混子,如果不是后来我们抓到陈建南,建华恐怕早就被他们陷害进了监狱。”
“他们竟然敢这样?”陈逢秋怒道,大房明里暗里要了他多少钱,不仅如此,还帮他们的儿子安排肥差,帮他们的儿媳妇安排工作,没想到他的好大哥和大嫂就这么对他儿子的。
他的怒火在陈建华看起来就是笑话,他不接自己过来,不过是不好跟成玉芳交代罢了,甚至于不敢找自己,也不过是把他妈妈的怒火全部迁怒到他身上,太虚伪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吴梅,谁都不是真心对他的,这一刻,他宁愿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自己的父亲是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