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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裴辞前脚刚走，张主任后脚就来了。

桑茵见到他，赶紧整理自己的表情，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主任。”

张主任稍稍点头示意，发觉没有裴辞的身影后，问桑茵：“小桑，刚刚针灸的那个学生呢？”

“他走了，”桑茵回答，“刚走。”

闻言，张主任小声嘀咕一声：“这孩子……”

随后他跟桑茵说：“小桑啊，这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午休吧，今天麻烦你了。”

桑茵摇头，表示没什么。

张主任要走之前，又问了一句：“那孩子，没为难你吧？”

“啊？”桑茵愣了一下，不明白张主任怎么会这么问。

张主任倒是笑笑，说：“那孩子是我朋友的学生，听我朋友说，他脾气不是很好。”

脾气不是很好？

明明是整个人骚气外露好么。

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还时不时开黄.腔，现在的学生都是这样的么？

网络害人啊。

看看现在祖国的花朵都被网络催熟成什么样了。

桑茵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是浅笑着。她说：“他没为难我。”

张主任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张主任走后，桑茵才松了口气般，全身泄了力。

她把柜子上刚刚被自己撞乱的器具整理好，再看看时间，午休快结束了。

行吧。

实习报告没写完，觉也没睡成。

桑茵揉着额角太阳穴，走出针灸室。回办公室途中，手机震动了下，江早早的微信来了。

江早早：【朋友，晚上蹦迪吗？】

桑茵看了眼，想也不想地回复：【我比较想在你的坟.头蹦迪/微笑】

江早早：【……】

午后暖意浓。

裴辞离开中医院，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但他并不想接。

初秋的道路两旁，梧桐叶已经微微泛黄，裴辞从树下经过，进了一家便利店。

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过的矿泉水，放到收银台上结账。

拿手机扫码付款时，电话又来了。

裴辞拧眉，最后还是不耐地接起来。

“喂。”他边接电话，边拿着矿泉水走出便利店。

电话那头的声音，年轻富有磁性：“你在哪？”

裴辞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说：“医院。”

“哪家医院？”

“重要吗？说吧，什么事。”

短暂停顿后，那个人说：“晚上来一趟吧，你爷爷想见你。”

裴辞轻笑起来：“怎么办，我并不想见他。”

“裴辞——”

“小叔，我要回学校上课，就这样吧。”挂电话前，裴辞又加一句：“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的事，就不用找我了。”

通话结束。

裴辞收起手机，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冰冷的水入喉，透心凉。

喝完水，他轻呵一声。

这生活，真特么没有意思。

-

傍晚时分。

桑茵在办公室整理着自己东西准备下班时，手机响了。

看到是弟弟桑榆的来电，她稍微有点惊讶。

这家伙，平时从来不会给她打电话，看来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桑茵接起来，以为桑榆会有什么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要钱。

桑茵警惕地问：“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桑榆说话有点含糊闪烁：“你不用管，反正……你把钱转给我，就现在……”

“桑榆小朋友，你以为你姐是提款机啊？别说是一千块，你想跟我要一毛钱都得先把用途给我说明白了。”

“你能先别问么？你比妈还啰嗦——”

“你就这个态度跟我要钱啊，行，你跟妈要去吧。”

桑茵直接挂了电话。

这小子，竟然说她啰嗦。

还是平时打的太少了。

可转念一想，桑茵又觉得桑榆有点奇怪。

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仔细考虑一下，她还是拿起手机，把桑榆要的一千块转了过去。

另一边，狭窄的幽深巷子里，被桑茵挂了电话的桑榆低着脑袋，对面站着的，是几个身形高大、流里流气的职高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