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嫡子之争,是如此血腥黑暗。沈千络现在忽然觉得理解,理解为什么前世自己嫁给成为太子的萧若之后,会发现他是那样孤僻又怪异的性格。说来也可以理解,在争夺皇位和嫡子的这件事情上,萧若一个人走了那么漫长的道路,如果换做是她,还不一定能做到萧若这点。
萧若闭门思过的这几天,反而也十分怡然自得。每天看书写字,找人谈讲。沈千络回家,听说他在书房里,就到那里去找他。发现萧若正在画那幅没画完的墨松图,看到沈千络走进来,伸手叫她:“阿络,过来,看看我做的画。”
沈千络缓步走到他身边,看到书桌上还有一张请柬。她好奇地拿起来打开,发现那是一张生辰的请柬。是秦王的生辰,说是摆了几桌小宴,请几位兄弟都过来,连着萧源,建王和武王都会去。
沈千络不耐烦地吧请柬放在桌上,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去了吧。你这个二哥三哥看着咱们,好像跟乌眼鸡一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咱们,到时候咱们去赴宴,还不知道他们要想出什么新办法来对付咱们。”
萧若却忽然说道:“阿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其实,我没有想过要他们死。”
沈千络听完这话,立刻道:“当然了。而且,说句实在的,咱们也从来没有动手害他们。这不怪你,我也不会觉得你坏。”
萧若把请柬拿起来:“但是这东西已经送过来了,又是秦王的生辰,咱们也不能不去。”
沈千络道:“去是自然要去的。但是,咱们去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谁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新主意来对付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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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就是秦王殿下的生辰了。虽然已经快要入春,但是天气中还是有丝丝凉意。沈千络往外看一眼外面的天空,转头对兰桂道:“天阴阴的,恐怕等下要下雨,兰桂,你去把我那件杏子黄的披风拿过来吧。”
兰桂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到外室去给她拿披风了。沈千络站在原地思虑片刻,从梳妆台上面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根细细的银簪。沈千络思虑片刻,把那根银簪揣在了怀里。沈千络今天穿的也是十分淡雅素净,只随便戴了两支金质步摇。
到了□□门口,萧若率先下车,转身去伸手等着沈千络下来。沈千络淡淡一笑,跟萧若握着手,走到□□门口。秦王夫妇都站在门口迎客,沈千络又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不愉快,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所以就走在萧若后面,到了门口。
破天荒地,秦王夫妇见到两人,竟然十分热情地走上来招呼她,一面招呼一面说道:“哟,六弟六弟妹,本宫还以为,你心里怪我们,所以都不想登我们的门了呢!”
沈千络立刻笑道;“二嫂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亲兄弟,那里有隔夜仇的?现下二哥的生日,我们也是带了贺礼过来的,可也不知道,二哥二嫂还愿意请我们进门喝杯酒吗?”
秦王妃立刻道:“快请进去!我和你二哥还特意为你们夫妻二人安排了上座呢!”
沈千络招手叫随行的下人把送给秦王的生辰礼物端上来,秦王看过之后又赞叹了一番,又把沈千络和萧若迎进去了。
两人走进宴厅,原来建王和武王已经到了。秦王妃这座位安排的也巧,偏偏又把十皇子安排在两人身边,沈千络还怕萧若和他会有些尴尬。却没想到,萧若倒是先问萧源:“天虽然入春了,但还是阴冷,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萧源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小声说道:“六哥,母妃说,男儿在春天不宜穿的过多,穿的越薄,才越能锻炼心性。”
萧若嘲讽地笑道:“这又是哪门子的歪理,冻得得了风寒不是更不能用功读书了?等会叫跟在你身边的人那两件厚实的衣服过来。”
萧源拱手,沈千络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却没想到他竟然恭恭敬敬地说道:“六哥,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去叫人拿。”
沈千络吃了一颗蜜渍樱桃,悄向萧若笑道:“这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怎么你们两个忽然就兄友弟恭起来了?”
萧若也小声对沈千络笑道:“上次因为黄门侍郎死的事情,朝中没有人为我说话,平时跟我好的那些官员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但是十弟却挺身而出,为我说了很多,连累的父皇也训斥他,关了好几日,在那一刻我才觉得,十弟是个性格不错的孩子。”
沈千络也点头道:“那天我在宫中遇到十弟,他也是很关心你的样子。不仅如此,他对我这个嫂子也是很好的。”
萧若和沈千络这里正在悄悄地说话,不防建王那里却开始打趣两人了:“六哥六嫂,你们是京城里第一恩爱的夫妻也就算了,平时在家里就是恩恩爱爱的,怎么现在到了二哥的生辰宴上,还这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让我们这些还没成亲的人看了怎么办?”
沈千络看了建王一眼,刚要回嘴,那边已经响起了医生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