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两年前的慕尼黑国际音乐大赛,你为什么临时决定退赛?”
谢蔷:“承袭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谦虚礼让,把奖项让给有需要的新人,毕竟我想拿的时候随时都能拿。”
她无心应对媒体,敷衍了事地答完几个问题后,稍稍偏头,示意保镖把闲杂人等拦下,绕过记者大步朝外走。
沈文清站在车旁,替她拉开车门。
记者仍然穷追不舍:“谢小姐谢小姐,两年前你突然在音乐界销声匿迹,外界有传你和这位沈先生来往密切,可以回应一下你们的关系吗?”
谢蔷坐进车里,摘下墨镜,没什么情绪地玩着脚架,“你们是什么美食杂志派来的么?”
记者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不是,我们是……”
“不是吗?”谢蔷美目一弯,对记者笑得格外温柔,“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挺会添油加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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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驶出机场大道,将穷追不舍的媒体抛在脑后。沈文清开了敞篷,凉风一下子灌入,混合着南城夏天独有的闷热。
谢蔷坐在副驾驶座里,长发被风吹得飘舞。
她迎风点了根烟,微微眯起眼,深汲一口,烟雾沿着红唇一溜儿滚出,弥漫在她美丽的面容。
沈文清侧眸看她一眼,“有哮喘的人少抽烟。”
谢蔷手肘晾在车门边上,将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指间夹烟,懒洋洋地托着脑袋,倦意很浓。
“新药副作用太大了。”她说。
从洛杉矶到南城,十九个小时的机程,她就没一分钟是清醒的。
不靠抽烟打发,这日子压根没法过。
沈文清说:“虽然你已经通过了评估测试,但停药容易产生戒断反应,之后会根据你的情况逐渐减少药量。”
谢蔷耸耸肩,不可置否。
驶入市区,眼前的高楼景象逐渐变得清晰。撞上早高峰时间,高架上车流密集,远远望去,宛如蜿蜒的黑色河流,四通八达地贯穿整座城市。
沈文清忽开口道: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谢蔷侧眸看他,“什么?”
“你会主动提出要回来。”沈文清说。
谢蔷汲了口烟,猩红火光在她指间闪动,袖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收上去一截,露出半段纤白手腕。
尽管随着时间流逝,疤痕已经褪得很淡,但仍然不难发现,那上面一道一道深浅交错的伤口。
谢蔷偏头望向车外,风景在她眼中飞退,如光掠影。
她轻声说:“就像你说的,人不能总活在过去,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洛杉矶的别墅庄园里,每天放放羊,数数牛,日落西山的时候吹着蒲公英荡秋千,然后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起,一日复一日……那样我这辈子就算废了。”
沈文清唇角微弯,欣慰地说:“看来你是真想通了。”
沈文清从裤兜摸出个什么,递过去:“对了,这是你之前在国内用的手机,我托朋友修好了。”
谢蔷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在洛杉矶那两年,她断了和国内的一切联系,毫无预警地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身边相熟的朋友都快找她找疯了。
短暂开机画面闪烁后,积压上百条的信息瞬间疯狂涌出。
手机直接被卡爆,一条还没显示完,立刻被另一条刷下去。
提示音足足响了十分钟,谢蔷掌心被机身震得发麻。
界面堆满了各类微信、短信、未接来电提示,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备注为“明修”的名字。
她点开对方的微信头像。
背景是他们的合照,那年她还在读高一,男生背着她走在回家路上,头明什么?
这说明柳明修这个狗东西一直在电话旁边!
他就是故意不接的!
谢蔷现在只想拎起柳明修的衣领凌空旋转360°过肩摔,把他摁在地上反复摩擦摩擦再摩擦。
谢蔷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包里,怀揣着想要去哄一哄男朋友的伟大愿望,用“你他妈竟敢不接我电话,今晚就让你知道谁是你祖宗”的冰冷语气说:
“有件事要办,送我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