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擎给虞华绮剥了个枇杷,堵住这小姑娘的嘴,带她去看自己新得的红木仙雕。
那红木雕长宽两尺,于山河云海等景雕中,雕了八十一位仙人,惟妙惟肖,活灵活现,从月宫嫦娥,到过海八仙,无所不有。
虞华绮细细赏玩,一个一个地辨认。
偶尔有几个仙人她不识得,闻擎便给她说其中典故。
她玩得入迷,直到坐上回家的马车,才清醒过来,自己今日是来追求人家,顺带打听人家喜好的。
怎么光顾着自己玩了?
虞华绮扯了扯不知何时披到身上的蜀锦披风,又拈了块枣泥山药糕放进嘴里,坐在四平八稳的马车内,微微叹口气。
回到掌珠苑后,虞华绮收到一封卫敏的来信。
信中,卫敏说自己到了临江一带,那儿水产丰富,鱼虾鲜美。美中不足的是,她遇见一个黑心船夫。那船夫专门谋财害命,坑了许多异乡人。
虞华绮看了卫敏智斗船夫的经历,看得胆战心惊,等见着卫敏给自己寄来的特产,唇角又绽开笑意。
她知道卫敏平安,也就安心了。
还好卫敏已经离开皇城。
那贺昭刚被点为探花郎,就知道卫敏离去的消息,生生在卫府大门外,跪了两天两夜,企图求一个卫敏的行踪。
若是卫敏还在皇城,贺昭这么闹,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如今卫敏潇洒自在,无论贺昭怎么发疯,都与卫敏没有关系了。
说起信,其实荣王恢复爵位的这些时日,也往虞府寄了许多信。
虞华绮却一封都没收到。
全被闻擎拦下了。
皇城连绵了数十日的阴雨,终于放晴。
虞华绮对于前次失败的追求经历,进行反思,正准备等天晴后,换了轻薄夏裙,再接再厉。
谁知天刚转晴,皇帝就带着宫妃重臣,浩浩荡荡去了西郊教场,观看演武。
好在如虞华绮这般的贵女,若得家中看重,也能随行。
当日,看完气势恢宏的演武,太子建议,让皇家子弟与士兵们练练。
几位年轻些的王侯凑趣,领命上场,却被打得节节败退。偶尔有侥幸赢的,也多是因着士兵放水。
太子面露不悦,干脆让齐王和荣王各领一支队伍打马球。每支队伍都由王侯和士兵组成,这般,输赢便不会太难看了。
马球赛开始,虞华绮的视线落在骑着桀骜黑马的闻擎身上,一刻也未曾转移。
忽而,有宫女走到她身侧,悄声道:“虞姑娘,太后传召。”
虞华绮跟着宫人走到上首,来到后宫女眷们坐着的地方,给众位贵人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来,跟着哀家坐。”纵然出了荣王的事,太后仍是喜欢虞华绮,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众人坐在一处,说笑着看马球。
太子妃最长袖善舞的,笑道:“皇祖母,咱们就这样干看,也是没趣。不若赌一赌,哪支队伍会胜?”
太后颔首,“也可。”
既然太后发话了,上至皇后,下至后妃王妃、诰命夫人们,谁敢不应声?自然都说这个主意好。
一时间,她们有压齐王的,也有压荣王的,纷纷摘下簪钗,或是褪下玉镯,放在宫人的托盘上。谁也没认真,只当玩乐。
因着庄文筠是未来的荣王妃,她也被太后传唤,坐在附近。她神色淡淡,摘下玉佩,压了荣王。
众人悄悄地瞄虞华绮。
此时此刻,虞华绮压荣王也不是,不压荣王也不是。
毕竟她已不是荣王的未婚妻了,再压荣王,仿佛她对荣王还依依不舍似的。可她若不压荣王,又仿佛她对皇帝取消婚约的决定不满,心怀怨恨。
这对皇帝心怀怨怼,可不是小事。
虞华绮心里一哂,不知提出押注这个建议的太子妃,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护国大长公主见状,笑着给虞华绮解围,“阿娇一直不下注,可是怕输?你尽管压,若输了,私下我再补你份更好的。”
太后笑着同护国大长公主饮了盏酒,“你呀。”
虞华绮起身行礼,笑得落落大方,亦凑趣道:“有大长公主这句话,阿娇就可放心了。”
她取下颈间金灿灿的八宝璎珞。
且不论这八宝璎珞有多华美,单看璎珞底下坠着的那块羊脂白玉观音,就可知这璎珞价值不菲。
虞华绮拿着璎珞,娇妩的桃花眼一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了左边宫人捧着的托盘上。
作者有话要说: 闻·眼力很好·擎:老婆压我了!
荣·铁憨憨·王:我老婆,有过名分的!肯定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