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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樊绍棠两人结婚不到一个月,也没什么财产好分割的。真说有,那就是——
顾晨星盯着黑色丝绒盒, 里面躺着一副价值1000万的十字架耳环。
真要提出所有存款, 这1000万他还是还得起的。
顾晨星垂下眼眸, 把黑色丝绒盒重新放进抽屉里。
他已经跟律师沟通过,按照现行婚姻法, 丈夫性无能,妻子提出离婚, 法律是会判离的。
至于樊绍棠那边……律师的看法是樊绍棠会同意私下协商签定离婚协议。毕竟如果真的闹上法庭,名声受损的始终是对方。
顾晨星把大半个月前樊绍棠没签的《离婚协议书》找出来。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结婚这段日子,天天过得跟打仗似的。但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原点。
他会和樊绍棠离婚,然后回顾家去找顾晨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顾晨星握紧拳头,直接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樊绍棠。
可惜,他却扑了个空。
王管家告诉他,樊绍棠回家不到半天, 就接到紧急电话,现在已经坐上了前往巴黎的飞机。
顾晨星:“……”
离婚这事,果然也要等工作狂忙完才能谈啊……
* * *
樊绍棠这次急匆匆来巴黎, 倒不是因为公务,而是私事——
他大学同学突然逝世了。
当年他在巴黎求学, 刚好三人租住一间公寓,除了他之外, 还有来自英国的约瑟夫和日本的高远凉。
毕业后,约瑟夫留在巴黎发展。没想到昨天刚回宣海市, 他就接到高远凉的电话,约瑟夫突发心梗,抢救无效死了。
葬礼简单又肃穆。
约瑟夫单身,是巴黎一家公司高管,长年加班,这次猝死既是意外,又似乎有迹可循。
樊绍棠一行亲友静静目送棺材被掩埋在黄土底下,周围下起了小雨,空气中更弥漫着无言的感伤。
葬礼结束后,高远凉搂着个大肚子的男人来到他面前。
“绍棠,好久不见。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妻子,秋山晓。”
高远凉长得高大,而他身边这名男子却是文质彬彬,骨架纤细。唯一惹眼的,是他那圆润的肚子。
他怀孕了。
现今这社会,男人怀孕也不是稀罕事。
只不过,樊绍棠还是意外。当年这高远凉可是号称一辈子不婚主义者,没想到现在居然结婚还准备有孩子。
“你好,我是樊绍棠。”
这位男夫人朝他点点头后,就小声跟高桥远说了几句,然后往旁边走了。
高远凉:“抱歉,他说要去个洗手间。怀孕的人,总是比较麻烦。”
身边没有过怀孕的人,樊绍棠不理解,只能附和虚应几声。
他和高远凉一边走着,聊完工作上的事,高远凉好奇地问:“不是说你结婚了,怎么没把老婆一起带过来?”
樊绍棠摇头,替顾晨星找了个借口:“他身体不舒服,就算了。”
高远凉笑了:“是不是怀孕了,好事将近?”
怀孕?樊绍棠很难想像顾晨星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不,只是感冒罢了。”
“哦。”高远凉颇为遗憾,他拍了拍樊绍棠肩膀:“努力啊,你我今年都三十五,现在要个孩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年的不婚主义者,如今倒成了催生主力军。樊绍棠忍不住反问:“你呢,以前不一直说要单身一辈子?”
提起学生时代,高远凉叹了口气:“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啊……年轻的时候,总觉得一个人轻松自在。可在社会上打拼久了,总会感觉寂寞。”
他撑着雨伞,右手伸出伞外接雨:“下雨了,也会希望家里有个人提醒自己带伞。这种感觉,你有过吧?”
樊绍棠不可置否。
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停下脚步悲春伤秋这种事,对他而言,是一种奢侈品。
“三年前,我叔叔死了,跟约瑟夫同样的病。四十岁的人,没结婚、没孩子,留下十亿日元弄得整个家族鸡飞狗跳……”
高远凉叹了口气:“从那时起,我就想通了,人活一辈子,钱是赚不完的。不如找个看得顺眼的,生个孩子,一家子齐齐整整。最起码,三更半夜回去,还会人留着盏灯在等你。”
雨淅沥沥下着。
来墓园的人都是一身黑衣,有老有少。
几个孩子从身边跑过去,高远凉转过头看樊绍棠:“有时侯想想,万一有天我也突然倒下,究竟我能给这世界留下什么?”
死亡,从来都是沉重的话题。特别亲眼看着自己的同龄人,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离开人世。
在这一刻,樊绍棠理解高远凉的感伤。人生走到他们这种阶段,便会陷入对生死的焦虑。
远处,秋山晓正扶着肚子慢慢朝他们走来,并且朝高远凉挥挥雨伞。
樊绍棠莞尔:“起码,你现在非常幸福。”
高远凉也在跟自己的妻子挥手,“是啊。所以绍棠,你也别太拖拉,早点和你老婆生个娃娃,到时我们两家的孩子还能当个伴。”
与顾晨星生个孩子?
樊绍棠下意识就想说不可能,可话到嘴边又停住。
他看着高远凉快步上前搂着秋山晓,手还放在对方肚子上,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间都笑起来。
幸福的一家三口……
恍惚间,眼前这一幕忽然换了人。
顾晨星托着肚子,还扁扁嘴朝他抱怨孩子太折腾,而他就摸摸那圆滚滚的肚皮,柔声劝里面的小家伙别太淘气。
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画面呢……
* * *
宣海市这几日突然下起了雨。
想到要跟樊绍棠摊牌谈离婚的事,顾晨星在脑中模拟了无数场景,甚至连樊家大门都没出。
终于,王管家说樊绍棠会在今晚十点回来。
一刻也等不了,顾晨星甚至怕自己会错过男人回来,强行要求在樊绍棠的房间等他。
当家主母发话,王管家也不敢说不。
晚上的雨越下越大,樊绍棠从机场回到家里,已经快11点了。
刚进花园,他抬头就看见二楼自己房间的灯亮着。
等进了客厅,王管家早就准备好热毛巾侯着。
“是顾少,他说一定要等您回来。”
顾晨星?
樊绍棠擦脸的手顿了下。
心里仿佛淌过一泓温泉,连带着上楼的步伐都轻快不少。
推开门,柔和的灯光下,那道玉立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手肘托腮,明显已经在打瞌睡。听到声响,对方才极力睁开迷蒙的眼,“啊,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这四个字,翻译过来就是:
欢迎回家。
屋外瓢泼的雨落不进心里,樊绍棠只觉得整颗心像是在艳阳天下,被炙得火热。
高远凉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三更半夜回去,还有人会留着盏灯在等你”。
顾晨星,就是雨夜里照亮他心灵的这盏灯。
“顾晨星,我先生。”
青年“啊”地低呼一声,突然猛地向前抓住顾晨星双手,语带兴奋:“原来你就是顾晨星呀。不好意思,上次你跟樊大哥的婚礼,我刚好赶不及回国,你真人跟新闻报道里的不太一样耶。我一直以为樊大哥喜欢的都是姐姐型美人,没想到他最后会跟你结婚……”
他这话带着些孩子气,可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围观。
顾晨星一把甩开他,语气冷淡:“你谁呀?”
青年愣了愣,有些委屈:“我是温礼,我跟樊大哥很早就认识了。”说完,他又立刻补充道:“不过你别误会。今天这衣服,只是我单纯觉着好看才挑中了。”
顾晨星简直想笑。
这温礼说不是故意的,是想说他与樊绍棠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撇嘴:“这跟我没关系,你不必解释。”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这里。
“等等……”温礼拦不住顾晨星,只好对樊绍棠说:“樊大哥,看来我惹他生气了。”
樊绍棠扫了一眼顾晨星的背影,随即收回眼神,“他的性子就是那样。”
这时,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走了过来,“绍棠,这么晚才来。来,先跟我们喝几杯,还有王总他们也想跟你叙叙旧……”
樊绍棠瞥过消失在阳台的背影,随后跟着其他人走了过去。
* * *
顾晨星拿着杯香槟,独自一人靠在阳台上吹风。
入夜的风还是微热,可这里空气清新,比起会场里面各种脂粉味,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
顾晨星索性拿出手机,直接打开游戏来一局。突然,身后就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
“哎哟,樊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听到樊夫人这三个字,顾晨星差点就想动手打人。
可他转过头,才发现这原来是之前那位sam。
他直接冷声道:“别乱叫。”
sam双手抱胸,朝他挤了个“我懂”的眼神,“好好好,那我叫你小星星总可以了吧?”
这称呼也怪恶心的。可与其被叫樊夫人,顾晨星宁可忍受这个恶心的称呼。
“有事吗?”
sam走到他身边,然后用手捅了捅他,“我说,你可得小心点哦。”
“什么小心点?”
sam朝室内弩了弩嘴,“我可看到了,那温礼一直黏着你家那位。”
顾晨星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要紧事,他不以为意地将视线放回手机屏幕,“他们爱干嘛就干嘛,关我什么事?”
“no!”sam凑过来,“你别看温礼那家伙表面上装得跟只兔子似的,人家可是对你老公垂涎已久。这hugo结婚的对象不是他,估计他心里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了。”
“说不定呀,你们前两天结婚,他就在家里弄了个跟你一样的布娃娃,然后拿着银针扎呀扎……”
“还有,你看他今天还穿了跟hugo一模一样的礼服,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行了。”
顾晨星一不小心被对手击中,屏幕上顿时出现“game over”。
他索性收起手机,没好气地看着sam,“你不用再跟我扯这些,那小子喜欢姓樊的,尽管喜欢,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sam瞅着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行呀,你这范儿我喜欢!一看就是正宫娘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顾晨星越听越是头疼,“什么皇后妃子的,那老男人也不是皇帝,他爱跟什么人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
sam算是瞧出来他不是在说赌气话,他摸着下巴,“小星星,你可是嫁给宣海市最受欢迎的男人。你要总是这样,小心真的会被别人抢走hugo哦!”
能抢走更好。要是那老男人有了婚外情,愿意主动离婚,顾晨星简直要给那小三立个长生牌位。
“喂,我们也不熟,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sam笑嘻嘻的,“很快就会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对我的口味,以后我们一定能成为好姐妹的。”
这话听得顾晨星浑身一阵恶寒。“免了,我可当不了你的好姐妹。”
他索性转身就要回去,可身后的sam却上前挽住他手,态度莫名热情:“正好,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吧。”
“等等,我才不要……”
拗不过这自来熟的sam,顾晨星被他强拉着认识了几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
“这是秦氏木业秦总的夫人。”
“这位,方和科技何总的夫人。”
……
顾晨星一下子听出来,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男妻。
上流社会男男结婚不罕见。只是,大部分都是政治婚姻,两情相悦极为少数。
顾晨星也才想起,身边这位sam,之前嫁给了国外一个富豪,只不过听说前几年离婚了。
秦夫人微笑道:“现在好了,有樊夫人加入我们,以后我们这群姐妹队伍可就更强大了。”
何夫人也笑了:“对呀,毕竟樊夫人可是‘首富夫人’呢!”
顾晨星花了数秒,才消化这两句话的意思。合着,这些人是指望他以樊绍棠夫人的身份,来为他们这个男妻团体争光?
开什么玩笑!
他顾晨星,本来就是顾家二少爷,就算被他哥算计,也不能沦落到加入这男夫人帮,与他们互称“姐妹”,成为樊绍棠的附属品。
他一气之下,不顾sam的婉言阻拦,直接就走。可走到一半,他却被樊绍棠截住,一起回到酒席上。
宴会开始了。
今晚这场晚宴全宣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参加,演艺界也有众多知名歌星上台献唱。
主办方给樊绍棠他们安排的,自然是主桌。
顾晨星不情不愿地跟着樊绍棠落座,才发现,他隔壁坐着的,竟然是之前那个温礼。
坐在他对面一位某企业老总跟温礼搭话:“今年温总没空,可真是遗憾啊!”
温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没办法,我爹地陪着妈咪在美国做检查,实在赶不过来。这不,就由我来做代表了。”
听到这里,顾晨星算是彻底知道这温礼的身份。
高峰金融的少东家,温峻独子,他的确有资本坐在这。
那名老总与温礼寒喧完,又把话题引到顾晨星身上。
“说起来顾少,今晚也不见顾总的身影,他最近是不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