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算比这更严重的伤我也照样上台表演过,没事的。倒是你,这两天还在忙验收的事情,你们团队就要收尾了,你就别跟我回去了,你应该在现场盯着。”
凌星沉还是护着他,同他一起往外走:“不要紧,杨叔叔经验丰富,有他在,我在不在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叫他们开了直播,我可以随时查看情况。有问题我们及时沟通,已经做过很多遍的审查了,原则上不会有问题的。”
“再说了,”凌星沉看了看孟石溪的腰,“你这样,让你自己打车回去我也不放心。”
最近孟石溪默认了凌星沉开车送他一起来上班,他自己的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开出来了。
上了车,孟石溪还特意问他:“刚才你跟谁打电话呢?”
孟石溪也不是刻意要盘问他,只是凌星沉在扶着他上车后就跑到一边是打电话,还刻意避开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向他,这就引起孟石溪的注意了,孟石溪心里疑惑,觉得凌星沉打电话的人似乎跟他有关。
凌星沉往驾驶座上一坐,先过来给孟石溪系上安全带,然后系自己的安全带,他笑着说:“给罗小姐打的电话。”
“罗岚?”孟石溪一愣,随即看见凌星沉点头,他就说,“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凌星沉笑答:“上次你用我的手机联系她,我就怕以后还会用到,就把她的手机号存下来了。我看你这么疼,又不肯去看医生,就想请她过来看看你。她是你的医生嘛,肯定有办法缓解你的疼痛的。”
孟石溪想想好笑,又觉得窝心:“这是常年累积的旧伤,岚岚来了也没有用。还是要擦药的。她在上班,怎么过来啊?”
凌星沉已经开出了舞剧院,车正开在回家的路上,他说:“我给罗小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她说她今天正好跟别人换班,调休了,听我说了你的事,说一会儿就开车过来看你。”
孟石溪心里觉得甜,但又觉得凌星沉小题大做了,他又腰疼的难受,就斜靠在座椅上没接凌星沉的话。
凌星沉目视前方,却没打算就这么终结这个话题。
他问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石溪,你跟罗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孟石溪听了倒想笑:“能怎么认识的?我是她的病人啊。”
凌星沉抽空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孟石溪只得又答具体点:“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一块儿长大。两家人关系很亲密,互相都认识。”
凌星沉听了更酸了:“照这么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难怪孟石溪之前那么信任罗岚,还那么亲密的喊她岚岚。
凌星沉心里真的要酸死了,他酸溜溜地问:“那你们就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吗?这么多年也没更近一步?”
孟石溪听了又笑,他看出来凌星沉是吃醋了,年轻男孩子满眼写着在意,那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
孟石溪说:“我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你是知道的啊。岚岚就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再说了,我小时候她妈妈是我的主治医师,她妈妈退休后她就成了我的主治医师,你想想,有谁愿意跟自己的医生谈恋爱的?何况,我们也不是互相喜欢的类型。”
“岚岚很早就结婚了,她儿子都上小学了。你不用这样的。”
凌星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孟石溪的话带偏了:“你说你从小就……石溪,你这个病是从小就有的吗?”
孟石溪点头:“是,从生下来就有。”
孟石溪这么一说,凌星沉也就顾不上再去纠结罗岚的事了,他心里就开始琢磨,到底是什么病能从生下来就有的。
可他琢磨来琢磨去,也没跟他所知的任何一种病症对上号,孟石溪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也没打扰他,就让凌星沉自个想去,反正他是不会主动去说的。
孟石溪腰疼,下车的时候稍微弯了一下腰,比上车的时候可疼多了。
凌星沉看着孟石溪紧皱的眉头就开始琢磨,他是不是得换辆车啊。换个大的,就那种不要弯腰只要低头一钻就能进去的,管它多少钱,只要不伤着孟石溪的腰就行。
孟石溪的旧伤发作的很厉害,每走一步右侧腰部都会牵扯疼痛。
他自己撑着其实也能走,但是会特别特别的辛苦。以前有一次腰伤发作,就坐电梯从一层回他自己家里,他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才挪回家。
这次有凌星沉在旁边搀扶着他走,情况就好很多了,他自己不好用力,一用力就会疼,所以渐渐地就把重心不自觉的移到了一些在凌星沉的身上,凌星沉支撑着他,两个人走起来就快多了。
他自己腰疼,开了门回了家就顾不上别的了,凌星沉走进他家里的时候,孟石溪心里万分庆幸他之前把家里整个打扫了一遍,触眼可及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东西不能被凌星沉看见的。
凌星沉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孟石溪家里,他扶着孟石溪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好到处乱看,就偶尔眼角余光不经意看了下,觉得孟石溪家里装修风格真的好可爱,还跟他本人一样特别的精致。
孟石溪看凌星沉这样,心里又好笑,这小子这时候倒挺乖的了,凌星沉这样子倒挺博孟石溪好感的,他正要开口让凌星沉帮他把药箱那过来,门铃就响了。
凌星沉忙着去开门,一看果然是罗岚赶来了。
罗岚换了鞋进来,一看孟石溪的脸色就吓了一跳:“怎么都疼到脸色苍白了?这回很严重吗?还不把药拿出来擦?”
罗岚怕孟石溪的药油不够,还特地带了一大瓶过来,听到孟石溪说他这里还有,就让凌星沉去拿过来给孟石溪擦药。
凌星沉不知道去哪儿拿,孟石溪就给他指了位置:“就在厨房旁边的储物柜里,是医药箱,很好找的。”
他的药都是用白色药瓶装的,被凌星沉看见了也没事,他也不知道别的是些什么药。
凌星沉拿了药来,下意识的就把药递给罗岚,罗岚不接:“你给我/干嘛?”
凌星沉一脸问号,你是医生我不给你药给谁?
罗岚看了孟石溪一眼,又看了凌星沉一眼,然后冲着凌星沉笑:“给我药也行。这个药是要在患处擦的,还需要按/揉,我是医生嘛,我以前就给溪溪按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来擦药也可以啊。”
罗岚作势要去拿药,凌星沉一听他的话把手一缩,当即不给了。
他看向孟石溪:“这个药还要给你按/揉?”
孟石溪点头。
凌星沉心里狂醋:“就像之前给我瘀伤的地方擦药那样?”
孟石溪点了点头:“是啊。”
凌星沉当即看向罗岚:“石溪这个旧伤只用擦药就行吗?不用做什么检查?”
罗岚瞅他俩这样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她笑道:“溪溪有这个旧伤很久了,做检查也没什么用。就是擦药好好休养,等身体修复好了自然就好了。”
罗岚笑着看凌星沉,“以前溪溪旧伤复发,如果我恰好在他身边,都是我给他按/揉擦药的。今天凌少打电话叫我过来,也是叫我来给溪溪擦药的,不是么?”
就算知道罗岚已经结婚也不管用了,凌星沉心里狂醋:“我以为还能有别的办法缓解他的疼痛。如果只是擦药的话,就不劳罗小姐了,我来就可以了。”
罗岚笑,在旁边施施然坐下:“好。那就凌少来擦药吧,我可以指导你。按/揉需要专业的手法,但并不是很难,我想凌少一定能学会的。”
孟石溪有点扛不住凌星沉盯着他看的目光,他在罗岚的示意下趴在沙发上,把腰上的衣服往上撩了一些,露出纤细的腰部来,他想到凌星沉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凌星沉解释一下。
不然目光要是真能有实质的话,凌星沉都能把他的背盯出一个洞来。
孟石溪低声说:“她只给我擦过几次。后来她结婚了,就没擦过了。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擦的。”
孟石溪在降火,罗岚却在旁边煽风点火:“对,我工作忙专业不对口,是没擦过几次。但你去针灸科看腰伤的时候,他们的主任,那个年轻的副教授,不是总给你擦药嘛。”
凌星沉的手已经放在孟石溪腰上了,罗岚话音一落,孟石溪就感觉到腰上一沉,要不是他早有准备,估计下一秒就疼得叫出了声。
凌星沉下手可真重,孟石溪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罗岚在旁边教凌星沉按/揉的手法,他真想立刻把这个搞事的女人给轰走了。
罗岚其实是怕孟石溪吃亏,就存心想要刺激刺激凌星沉,想要看看这年轻男孩子究竟有多在意孟石溪。
孟石溪出乎意料的被凌星沉给劫走了心,罗岚就不想让凌星沉好过,就有点刻意针对他,想让他吃醋的意思,但她也没有想到,这年轻男孩子吃起醋来是这样的,倒是让孟石溪哄上了。
罗岚真的有一种自家白玉一般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她边教凌星沉按/揉,边说:“这说起来啊,我们溪溪前段时间还跟我说,答应我给他安排相亲的。我本来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医生的,那个女医生人不错,真的跟溪溪蛮般配的。”
“哦,对了,凌少,你听说过吗?溪溪他们单位里的领导对溪溪的个人问题也很关心啊。他以前的那个老师,也是想说要给他安排相亲,他要是这边不成功,那边也得参加相亲。应该啊,个个都是很好的姑娘。”
凌星沉刚才就后悔叫罗岚来了,现在更加后悔,他听着这些话心里都酸死了,人家罗岚说的明明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他却吃醋吃到飞起,好像孟石溪真的跟那些女孩子见面了似的。
他又不能生气,罗岚是孟石溪发小,对她生气不礼貌,孟石溪也会不开心的。就算只是熟识的人,对人家生气也不好。
凌星沉暗暗咬牙,盯着孟石溪纤细洁白的腰说:“他现在遇到了我。不用去相亲了。”
罗岚笑:“那可说不准。据我所知,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吧?又不是正式的男朋友,不好这么肯定的。”
凌星沉眯了眯眼,抬头定定看向罗岚:“罗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罗岚微笑:“谈不上喜不喜欢。坦白说,我不相信你。溪溪情况特殊,你现在喜欢他,但我不论是以他主治医生的身份,还是他好朋友的身份,都不能确定你究竟能不能和他一起生活。”
“你太年轻了。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觉得年轻就是不好的,但是,这是我不相信你的很大一个原因。”
孟石溪现在觉得压力好大,这两个人针锋相对搞得他好尴尬,明明都是为了他好,咋就不能好好说呢?
罗岚平常也不是攻击性这么强的人啊。当然了,孟石溪也不得不承认,看到凌星沉因为罗岚的几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暗爽的。
看别人为自己吃醋吃成这样的感觉还挺好的。
那边两个人还在互盯,孟石溪艰难的从裤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悄悄给罗岚发微信。
孟石溪:岚岚,你别刺激他,别这么说他。
罗岚点开微信一看,瞬间叹了一口气,她弯身歪头看了孟石溪一眼,揉揉他的脑袋:“下午皮皮班上有个家长会,我先走了。回家还得做饭呢,你自己好好的吧。反正有人心疼你呢,我不管了。”
门被罗岚关上,关门声落,孟石溪收到罗岚的回信。
罗岚:你没救了。
孟石溪抓着手机偷笑。
耳边有人冷哼质问:“你当着我的面还偷偷跟她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