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听相公又开始追捧闺女了,没好气道,“你可别再这么赞她了,小心将她宠坏了。绵绵可是个小滑头,最会顺杆子往上爬了。”
姜锦鱼正巧被姜宣牵着进来呢,闻言就噘嘴了,委屈巴巴,“娘又说我了。”
姜宣好脾气,还要安慰她,倒是何氏半点儿不心软,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怎了?娘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小娇气包。”
姜锦鱼见卖惨无用,乖乖软软一笑,爬到何氏的膝盖上,脸靠着娘的怀里,小小声说,“娘说呗,我又没说不让娘说。”
何氏低头看怀里娇娇的小闺女,无奈摇头,心软至极的同时,又想:就凭自家闺女这张嘴,谁能治得住她?
姜二郎难得在家,姜锦鱼特别的黏他,不过她小小的人儿,却很懂事,从来不在姜二郎念书的时候吵他,还乖乖给送吃送喝,连何氏看了,都忍不住摇头说她。
简直跟小书童似的。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多久,姜仲行在家中也不过待了几日,姜锦鱼的干爹谢院长就让人带了口信来,邀他去镇上备考。
谢家书院中有许多应试的学生,再者谢院长也是个极有才华的人。姜仲行没犹豫,便带了行礼去了谢家。
备考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府试的日子。
府试在九月初,考过试,大约中旬,姜仲行就从县里回来了,看着黑了许多,应当是大夏天在外折腾晒黑的,但气色还可以,只脸上有些疲态。
姜仲行狠狠睡了一天,第二天整个人就恢复了精神,有功夫抱着小女儿说话了。
姜锦鱼很心疼她爹,爹爹是个有抱负的,天赋也不错,只是生在了农家,不比那些大户人家有资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拼出来。可就是这样,她爹也能够把里里外外都处理妥当了,这么多年家里没因着他念书而吵过闹过,这就是他独有的本事了。
姜锦鱼乖乖做一回贴心小棉袄,还爬上爬下端茶送水,趴在爹爹的膝头小小声说话,问的还都是些童言稚语,“爹,县里是不是有卖糖人的?”
姜仲行原本还有些心事,被这么一弄,也彻底把心事抛之脑后了,考不考的上都是命,他反正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何氏收了晒干的衣裳进来,见fù_nǚ俩还在腻歪,看了一眼没正行的fù_nǚ俩,咳了咳,“绵绵,昨日让你做的荷包做好了么?”
家里姜锦鱼谁都不怕,就怕娘何氏,何氏可很少吃她撒娇那一套,比起爹爹还要说一不二。
见何氏一本正经的样子,姜锦鱼也不敢耍赖了,老老实实拿了小荷包来绣,她手太小了,十指还嫩嫩的,不怎么灵活,穿针插线都有点费劲。
姜仲行在一边看了,有些不忍,想替女儿说话,结果被妻子看了一眼,不敢开口了。没办法,女儿的教养是交给妻子的,他这个做爹的,也不能胡乱出主意。
闲来无事,姜仲行干脆提笔,给妻女画最新的花样子,乡下人刺绣没那么多讲究,更别提绣本之类的,绣的花样都是些简单的花草。可何氏是家里念书过的,刺绣也比村里人精细多了,之所以能卖上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仲行在外念书,偶尔在书肆看到绣本,便会记下来,再用纸笔画出,给妻女平时刺绣做花样用。
何氏见fù_nǚ俩亲亲热热的,低头露出浅浅的笑意。
到了夜里吃晚饭的时候,看姜仲行缓过来了,不等长辈们开口,孙氏就心急地问,“二弟,你这回考的如何,能考上麽?”
刚坐稳的姜老太一听,没好气,“孙氏,有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二郎是,“小生在这里恭喜您了。姜兄这回可是考中秀才了,中的还是廪生。”
姜三爷子“吼”地一惊,接着就是一喜,猛的把旱烟往车架上一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快上车,我们快回去报喜!”
虽然没听懂什么是廪生,可秀才姜三爷子还是听得懂的!
他们姜家居然出了个秀才公!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