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没法找人说,太丑。
小杜不知道舒姌的身世,只知道陈同济凡事以她为先,秦总也对她和颜悦色,少爷更是对她很好很好,但其它的她就不知道了。
照顾舒姌这么久,她以为像舒姌这样的女孩子,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有脾气却不骄纵,会跟人保持距离但又不是冷漠。
可今日一看,又不是这样。
经过田俞刚才那么一闹,现场一些工作人员看舒姌的眼神或多或少便有些不对劲,私下都在议论她。
都知道舒姌每天穿大牌戴名表,身上首饰贵的吓人,随时随地过着白富美生活,一切用度都是上流名媛标准。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那么一个爸,听刚才话的内容,这个所谓亲爸貌似还欠下不少外债。
光鲜的背后千疮百孔。
舒姌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下午平静做着采访。
杂志采访人是个比她稍矮一点的微胖小姐姐,亲和力很强。
两人坐在摄影棚布景里的沙发上。
采访人问她:“为什么想做演员?”
这个问题她回答过太多次,无论是艺考时的面试,还是业内一些人的提问,甚至还有在校同学的互问。
舒姌:“可以体会不同的人生。”
采访人:“你觉得《长渊》为什么能火?”
舒姌:“没把观众当傻子。”
她的话说得直,不过这家杂志采访的主打就是快问快答,追求真实。
众所周知近年国内好剧太少,市场上每次出现一部良心点的,都会被当成一部好剧,同行衬托而已。
采访人又笑问:“如何看待大家都说你有后台?”
舒姌:“不是大多人想象的那样,没那么不堪。”
采访人:“对于未来另一半,目前有理想型吗?”
舒姌:“成熟,高,帅,肌肉线条好看,对我好。”
……
这边工作做完天已擦黑。
舒姌坐在保姆车上,看着外面灯红酒绿,心也跟外面一样浮躁。
田俞的出现像是一个□□,他从来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和灾难。
刚这么一想着,她的手机就接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每个字眼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威胁,大意是:不替田俞还上八千万款项就别想善了。
紧接着就是无数骚扰电话和短信涌进,连手机都变得卡顿。
很明显,私人号码被泄露了出去,舒姌不堪其扰直接关机。
小杜收到工作群里的通知,点开微博热搜。
第二名:#女星拒养生父#
就在一小时前,一家卫视晚间七点钟的社会类新闻栏目放出这样一则内容:当红女艺人拒绝赡养生父。
新闻采访视频里,中年男人对着记者话筒大肆宣扬:“她拍一部戏就赚千百来万,我今天去找她,被她叫人轰出去。”
“小时候我对她那么好,她想吃什么我都给她买,现在她一出名就成了白眼狼!”
“咒我死就算了,她现在穿金戴银住市中心大别墅,结果一分钱都不拿出来赡养我这个亲生父亲,你们来评评理,她过分不过分!”
……
田俞在新闻采访里对她极力抹黑,还给自己脸上不断贴金,虽然采访里并没有点名道姓女艺人的姓名,但如今网络时代,加上网友们好奇扒皮以及背后明显有推手助力,很快,女星身份就被爆出。
职业黑加上并不了解背后事实的路人以及只想找存在感的网络喷子一股脑凑上来谩骂出声。
舒姌微博评论私信频频出现:去死,滚出娱乐圈,无情,不孝等等唾骂。
大多人总这样,在并不了解事情全貌时就开始对人对事指指点点,被人带节奏牵鼻子,随意去评判甚至伤害,不用负任何责任。
陈同济之前给她谈的那个巧克力代言也因这件事被合作方以影响品牌形象为由,临时中断合作。
舒姌回到京都市中心别墅,别墅灯光内外通明,门外二十四小时有人轮流站岗,周围都是保镖。
她回去就将手机卡取出来扔到一边,拿出蓝牙耳机打开手机放了首歌听。
坐在沙发上不舒服,她起身关了灯钻进被子里,只想蒙住脑袋睡一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掀开她被子。
光重新撒在她脸上。
清隽的脸映入眼帘。
男人穿着身正装,裹挟着一丝酒气,他摘下她耳机,“我说过,对身体不好。”
舒姌嘴倔:“又死不了人。”
“我会担心。”他说着理了理她杂乱的长发。
舒姌躲开他的手,“你怎么回来了?”
她没忘记他今天有个重要应酬。
许沉不答,只道:“国内法律不能割裂血亲关系,他被人利用了。”
舒姌睡在枕头上,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静静说:“我恨他。”
“我知道。”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