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许沉去浴室时,她下手飞快将几盒东西扔进柜子最底层锁上。
锁上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好在,当晚许沉接到个电话,事态貌似挺紧急,明晚之前需得他亲自过去一趟。
舒姌一向不喜欢过问他那些事,但这次在他旁边隐隐约约听到些关于你叔父你爷爷一类的敏感字眼。
再看许沉脸色,总感觉有些阴霾。
舒姌问他:“很大的事吗?”
许沉将灯关了,抱着她盖好毯子,“算不上。”
“哦。”她感觉出许沉心情不佳。
许沉吻吻她眉梢,“早点睡,明天得回去了。”
舒姌又哦一声。
“晚安,哥哥。”她闭上眼睛。
许沉破天荒回了她句:“晚安。”
许沉一直睁眼到天光微亮。
他能陪她的时间真的不多。
舒姌的海边小岛趴体游在第二天宣告结束。
翌日,两人回了京都。
晚上,许沉带她去了老爷子那儿。
一路上,舒姌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到老宅外时,她第一次感觉整个宅子都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进到正厅后,舒姌便看见秦婉和常年忙得没人影的许爸许孟哲一同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
两人似乎到了有好一阵,在见到他们进来时,脸色稍有好转。
舒姌坐在秦婉身边,也没贸然说话。沉默一直持续到另外一家三口进来。
徐阿珍打扮意外没有往常那样精致奢华,低调了不止一点半点,许睿杰个子又高了很多,还是一张娃娃脸,只是脸上没了笑意,最后进来的许孟卓则神情灰败。
如果往年他给人的印象是低调、没什么存在感,那么现在就完全是一副被打击士气后的一蹶不振,连斗败的公鸡约莫都比他强些。
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的回梯上,杵着一支新龙头拐杖,肃着张皱纹横生的脸,中气十足:“老大老二还有两个小子上来。”
几个男人同时起身,陆续上楼,书房的门被彻底掩住。
眼下不是什么节日更没有什么好日子,一家子突然被老爷子全部叫来,想也是有大事发生。
今天的气氛让舒姌有些压抑,她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坐在这儿,只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目光尽力观察。
对面只有“咔嚓”不断的嗑瓜子声。
徐阿珍从几个男人上去后就抓了一大把瓜子在手里,一颗接一颗,就没停过嘴。
正厅也只剩下她嗑瓜子的声音。
舒姌甚至能从中听出里面的不安和惶恐。
秦婉皱眉斥声:“别嗑了。”嗑得她心烦。
徐阿珍顿了顿,倒真没再嗑,手中剩下半把瓜子放进果盆里,连句嘴都没跟秦婉犟。
要是放在往常,徐阿珍还非得嘴贱回怼上一两句不可。
舒姌越发察觉眼下局势不对。
楼上书房,气氛格外凝重,许睿杰没见过这样场面,呼吸都不敢重了,只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旁边十分沉得住气的许沉。
他这位堂哥,从小就不怕老爷子,不像他。
许老爷子坐在书房桌上主位,看着前边站着的四人。
“我老了,本不想过问一些事,只是,这风声还是传到我耳根子边来了。”
见几人都不说话,他冷哼一声,手拍了下桌子,茶水四溅。
“这些年我不过问你们,你们倒好,一个敢做,一个敢瞒,是要在我这把老骨头面前演一出兄弟情深还是真当我老得心盲眼瞎?”
他这话说得重,许孟哲缓声道:“爸,您先消消气。”
许孟卓则低着头,沉默。
老爷子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最后累了一般闭眼道:“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