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挡灾,然后呢?”许沉问得漫不经心。
他一点也不信这些的东西,当初秦婉请那什么奎老头上门,神叨叨的说要找一个什么命硬的小姑娘来。
当时他就反对过,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样的神棍,搞笑。
结果最后秦婉还是将人带了回来,正巧还带点故。
秦婉笑道:“放心吧,你妈我又不是那种人,早问过先生了,她不会怎么样,丑,几乎是瘦脱了相的皮包骨,腿脚和手臂都细成了竹竿。
那时他见了她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摔一下,骨头就会折掉。
“钱……追回来了吗?”
女孩声音柔中带着丝哑,轻轻的,像支随风飘摇的羽毛。
许沉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起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他口吻冷淡:“空卡,谁会蠢到真拿一千万来救你?”
话并不算好听,舒姌却放了一百个心。
如果再加个一千万,她真怕自己欠太多以后还不起,她知道赚钱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许沉敛了笑意,看她半晌,淡声道:“你可能会后悔。”
女孩抬眸看他,一双鹿儿似的眼里盛满疑惑。
许沉每次看见这双眼睛,心情都会莫名烦躁。
他冷着脸转身,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舒姌翻了个白眼,有模有样学着许沉刚才的话,说完瘪了下嘴,满脸嫌弃。
现在的她还看不懂许沉,对她来说,这个哥哥不算坏更说不上好,而且嘴巴是毒。
她甚至还在想,如果许沉没有这样显赫的家世,就这样的心性一定不讨人喜欢。
舒姌出院这日天上下着雨,空气依旧闷热。
再过两天就是珈伦中学正式开学的日子,她心情不怎么好,甚至一点都不期待。
小白最终还是没能找回来,它在舒姌的生命中就像昙花一现,没有缘分。
秦婉想给她再买一只小萨摩耶,舒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最重要的是她看出来,许沉不喜欢那些猫猫狗狗。
她甚至在心里恶意揣测,她的狗就是被他故意弄丢的!
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想带这个哥哥一起看书学习但哥哥却不务正业”,她干脆一屁股坐在许沉房间门口,背顺势靠在门上。
正看得入神,这猝不及防的开门让她没个防备,手胡乱挥着想找搀扶物抓一下,晃了两晃还是没能跟上身子往后仰倒的速度。
看情况是要后脑着地,她的心凉了半截。
也不指望后面这人能扶她一把,舒姌眼睛一闭,只希望别把自己摔傻了。
一个略硬的东西抵住她的后背,微微用力,将她往前一带。
她回头,刚好看见许沉直了膝盖,单手扶着门框居高临下看着她。
“还不走?”
少年面无表情,黑眸深不见底,语气也不见得有多好。
由于刚才某人大概终于良心发现日行一善,舒姌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朝他笑:“谢谢哥哥。”
鹿眼里盛满碎光,小梨涡绽放,脸上的笑十分真情实感。
许沉到嘴边的风凉话在唇舌间打了个转儿,生生咽下去:“坐门口干什么?”
“等你开门呀。”
许沉:“……你是傻子吗?”
面对许沉一言难尽的表情,舒姌讷道:“干妈说让我看书带你一起…”
许沉眉心微拢,垂眸看她好一会儿,才来了句:“东西别乱动。”
身子往旁一侧,总算是让开门。
来这里三天了,今天是舒姌第一次踏入许沉的房间。
比她那个房间还要大,琳琅满目的手办和模型,整个房间呈现黑白灰三种色调,屋子里有种和他身上类似的薄荷味道。
许沉坐回黑色电竞椅上,重新戴上耳麦,“来,继续。”
舒姌在后边朝他的电脑屏幕上瞄一眼,花花绿绿看不懂。
她在距离许沉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翻开书清了清嗓子。
许沉的耳麦效果很好,戴上后几乎隔音,听不见身后的念叨,可语音里那几个却是听得清楚明白。
认真补兵的张野最先忍不住了:“不是,打游戏听什么小王子?我说沉哥你咋想的?”
秦桉吊儿郎当开玩笑:“表哥,什么时候带你这个妹妹出来耍耍,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我妹吧?”
许沉:“滚犊子。”
回城买装备的时候,许沉抬手将左边耳麦挪开一点,女孩念书的声音窜入耳朵。
“……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绵言细语,娓娓动听,像阳春三月的风。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去拿水……
书翻了好几页,也不管许沉听没听,舒姌只当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
许沉的房间没有钟,她估摸着时间合上书。
少年还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鼠标点得非常灵活,时不时说着令她听不太懂的话。
冷漠而专注。
今天她知道一件事,原来许沉真的会骂人,特别是打游戏的时候。
瞄见游戏似乎胜利了,舒姌才上前两步,轻声道:“哥哥晚安。”
转身前觉得这么几个字似乎有点敷衍,又多补充了句:“干妈说发育的年纪要早点睡。”
许沉没有理会她,舒姌也不在意,拿着书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