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舒姌舒口气,“要不我送你去机场?”
陆星瀚一口气喝完饮料,说好。
机场里。
陆星瀚走之前说:“我高中会来s市的。”
面对这人的坚持,舒姌问:“你喜欢这边吗?”
“喜欢啊。”
“那就行。”
“怎么?”
“我不希望你单是为了一个谁就去选择一条会影响你今后人生的路。”舒姌说得特别认真,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我这么做,你不觉得感动吗。”
舒姌摇头:“我会有压力的。”
她的确会有压力。就像回应别人的感情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给人希望。
但她曾经为了能得他照拂,还是默默地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好。
她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你小小年纪有啥压力啊,放心吧,老子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他说完最后看了舒姌一眼,安检进去。
舒姌看着少年颀长的身影,突然觉得脑子空落落的。
因为小学的经历,她曾整整五年都讨厌跟同龄男生接触。最后还是陆星瀚从过去的泥泞里拉了她一把,带她去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她看见同龄男生们不是只会开黄色玩笑,其中大多数更不会想着怎样欺负女生。
就算是别人眼中的不良少年们也有自己的原则和操守。
他们中有人同样爱护小动物,遵守重要规则,甚至比很多人都讲义气。
陆星瀚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很受男生们拥戴。
舒姌抿唇。
她一直都想快些长大,因为她讨厌小时候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自己。
在机场逗留了好久,最后她还是打了个车回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等会怎么跟许沉道歉。
即使那不是她的错,可寄人篱下,她没有骄傲的资本。
·
宋叔见自家少爷回来,笑容刚挂上脸,还没来得及打上一声招呼,就看见许沉迅速上楼。房间的门关得震天响,将正打扫屋子的佣人们吓了一大跳。
秦婉听见动静莫名奇妙,去敲了两声许沉的门,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孩子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心思,而他们大多不会跟人诉说,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秦婉坐在楼下心不在焉的看电视,等了一小时,还不见舒姌回来,这可把她急得不行。
她莫名又想到昨天徐阿珍说的那些话。她突然站起来,觉得舒姌是不是想不通所以来了个离家出走?
这想法一蹦出来,她吓得赶紧叫来了宋叔,刚想让他叫人去把人给她找回来时,舒姌总算回来了。
秦婉忙上去问:“姌姌去哪儿了啊。”
舒姌一直在想着怎么主动去跟许沉和好,被秦婉突然这么一关心,啊了一声,道:“有个朋友来看我,我送他去了机场。”
“哦,”秦婉稍放下心,“我明天去买个手机给你,这一有个事情联系不上,怪叫人担心的。”
提到手机,舒姌就忍不住又想到许沉,头有点痛。
“谢谢干妈。”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不过可别学哥哥动不动抱着手机玩哦。”
“嗯好。”
秦婉想到刚才许沉回来时莫名发脾气,好久没见他这样子过,不禁悄声问了舒姌一句:“哥哥今天怎么了?”
“什么?”
“好像心情不好。”秦婉有点愁。大概是孩子没有从小带在身边,一直跟她和他爸都不太亲近,反而每次只跟老爷子有话聊。
“可能是……青春叛逆期?”
“……”
舒姌没打算跟秦婉说实话,因为她也不知怎么跟她说。难道说自己刚才和一个以前的朋友在学校门口叙旧,结果许沉突然出现,以为自己和人有什么,然后为尽兄长义务,差点和人打起来吗?想想就有毛病。
秦婉迟疑:“姌姌,有件事干妈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
“小叔母说的那些,你不要放心上。”
舒姌反应过来,“那个啊,我没往心里去。”
秦婉觉得她懂事得让人有点心疼,想了想干脆跟她说清楚:“干妈先跟你道个歉。其实我去接你之前的确找大师算过一下,大师说许沉会在二十五岁之前有个大劫,需要找个命数好的女童挡一下。我寻思着刚好要接你来我们家,就带大师去算了算你的八字,这机缘巧合的也就……”
舒姌问她:“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大师那句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也没给我说清楚,我自己理解是对你的姻缘可能有点影响。”
舒姌笑了,笑得很甜,并不介意:“那就没事。”
“嗯?”秦婉有些意外。
舒姌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婉自己一辈子不打算找男朋友的事。
思虑片刻决定还是不说,只拉着秦婉的手撒娇:“没事的干妈,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想好好学习,将来赚大钱报答你们。”
女孩的声音稚嫩而柔软,秦婉被她暖了一下,摸摸她的小脸蛋,对她更喜欢了。
“姌姌真懂事,”秦婉想到许沉还在发脾气,不由道,“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哥哥呀。”
秦婉觉得他们这些同龄孩子交流起来,总归不会有太大代沟。
而且据她近来观察,虽然儿子表面对舒姌不喜欢,但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她。毕竟是亲生的,她还是有几分了解他性子的。
舒姌答应下来。
她记得她书包还在许沉那儿,今天作业也还没写。
舒姌回房间洗完澡,随意吹了几下头发,就去敲许沉的门。
莫名的,她就想到之前第一次来敲许沉门时的样子。
敲半天里面的人都没理会。
舒姌敲着敲着就敲出节奏来了。
里面的人似乎不堪其扰,终于开门。
整张脸绷着,似乎还在气头上。
舒姌声音放轻:“哥哥,我来做作业。”
许沉不动,“不是讨厌我么?”
又舔着脸上门是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我就是……”舒姌没想好说辞,就连忙开始煽情,“他就是我之前很好的一个同桌,我以前被人欺负得很惨,后来都是因为他,我才没再被人欺负过,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许沉冷漠依旧。
顿了片刻,问:“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