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汉面红耳赤的举了举石锁,遂又将其扔在地上,拿出一根大铁棒子,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
柴祐琛一瞧,眯了眯眼睛,若说举石锁不过说明此人有几分蛮力,那么这耍棍的其中章法,绝非泛泛之辈能懂的,这个人,手底下有几分真功夫。
若此刻当真是不足弱冠的柴祐琛,定是摩拳擦掌,想要同他大战一番,分个高低了。
“杀千刀的,这天冷得要命,人都要结冰了咯,还拿个铁棒子转什么转,转得老大的风,把那雪都转到我脑壳上咯!”不等柴祐琛赞叹,就听到隔墙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壮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将铁棍收了回来,在石锁上嘎吱嘎吱的磨了起来。
“杀千刀的哦,长得那样黑,再怎么磨针,也变不成李太白哟。你家媳妇若是要用针,老婆子给你两口,莫要磨了,别铁棒子没有变成针,老婆子我的耳朵都要被这魔性搞聋了!”
壮汉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刘阿婆,这是作甚?左不准耍针,又不许磨棍……那老牛闲着还能干啥,把你老人家提起来转悠不成?”
隔壁的刘阿婆一听,忙跳了起来,从围墙那儿探出了一个脑袋,“你这个后生,说话也忒不中听……哎呀,你家来客人了。”
壮汉猛的一回头,看着门口站着的谢景衣同柴祐琛,上下打量了一番,顿时警惕起来,“你们找谁?”
谢景衣笑着进了院子门,“牛大哥,我是来寻你同牛嫂子的。”
壮汉手中的铁棍紧了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认得我?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热的,你若是敢心怀不轨,别怪我一棒子打死你。”
谢景衣丝毫不惧的走了过去,姓牛的壮汉眼神一闪,往后退了一步,复又觉得不对,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可以治好牛嫂子的眼睛。”谢景衣轻轻的说道。
壮汉一听,拔腿就往屋子里冲去,“孩子他娘,孩子他娘,贵客登门,贵客登门。”
谢景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拽了拽柴祐琛,“一言难尽的还在后头呢,不过他们不是坏人。”
柴祐琛无语的跟了进屋,屋子不大,但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个眼睛上缠着布条的妇人,正拿着扫帚在扫地,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睁着小眼睛,好奇的看着进门的陌生人。
谢景衣一瞧见她,心中一软,从袖带中拿出几块糖来,摊开了手,“你几岁了,可爱吃糖?”
小姑娘摇了摇她阿娘的衣袖,那盲眼妇人陡然一动,朝着谢景衣的喉咙掐了过来,柴祐琛一个激灵,伸手就要拦,却见谢景衣摆了摆手,方才克制住自己,站在了原地不动。
若说那壮汉明显是练家子,那这盲眼妇人,绝对是个中高手,便是柴祐琛同她对上了,也不一定就能够赢,她的段位,显然比壮汉要高多了。
见谢景衣不闪躲不避让,亦不还手,妇人掐住她喉咙的手缓缓松开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不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