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只是一个开始,跨过了那个门槛,有的人上榜即巅峰,泯然众人;而有的人,站在了风口上,扶摇直上,一步登天。
谢景衣又同柴佑琛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买卖的细节,这些都是她早早就想好的,柴佑琛只是听着,并未出言相怼。于是谢景衣愉快的一个人拍了板。
“走了,你就等着分钱吧。同以前一样,内宅女眷我盯着,外头交给你了,互通有无。”
柴佑琛轻轻的嗯了一声,微微的抬了抬眉,看着谢景衣摆着手悠然离去。
在宫中生活多年,她走路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背挺得直直的,脚步小而疾,腰间悬挂着的香包,有节奏的轻微摇摆着,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很快,就见不着人影了。
柴佑琛伸出手来,在空中抓了抓,最后又垂了下来。
“公子”门口的柴贵轻轻的唤了一声。
“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吧。”柴贵躬下腰来,后退了出去,用那余光偷偷的瞟了柴佑琛一眼。
他总觉得,自打来了杭州城,二公子便变了。
虽然面上还同以前一样,不苟言笑,做事我行我素。
但他从公子三岁起,就跟在他的身边了,便是挑眉的幅度不同,他都能够看得出来。
做买卖亏得比赚得多不说,还跑到那犄角旮旯的村庄里,蹲在田坎子上同老农一起侃大山;死乞白赖的缠着人家谢三姑娘,被踹了还偷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但那对于柴二公子而言,已经是狂浪的笑,捧腹大笑,开心得哈哈笑了。
简直像是得了病
柴佑琛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楼下,在这里,他只能够看到谢景衣的头顶稍。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活一次。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后悔,只向前看。上辈子虽然变法失败,他没有落得个好下场,但他自问,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已经竭尽所能,让大陈变得更好了。
可踏上杭州土地的那一瞬间,在经过谢宅门口,看见谢景衣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
他这一辈子,比裴少都先认识谢景衣,真好。
柴佑琛想着,从袖子里又掏出了好几枚铜钱来,一个个的都擦得油光呈亮的,显然是经常被人把玩的。他伸出食指,拨了拨铜钱,也不知道,谢景衣什么时候,方才能够发现铜钱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晦暗了起来。
上辈子的时候,他也每年都送一枚铜钱,可是谢景衣转身就把这铜钱,扔到了皇宫的一个水池子里。
那里头供着一只长满青苔的大石龟,宫中又不少人,许愿拜神的时候,便去那里扔钱,哗啦啦的,听个水响。
“唉”他叹了口气。
站在门口的柴贵,着急的挠了挠头,真的是得了病
临出东京时,长公主还给了他一张符,说是能辟邪挡狐狸精,可二公子不肯佩戴,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谢景衣翻身上了毛驴,正阳街十分的大,几乎所有的小娘子,都是坐着马车或者轿子,像她这样骑着毛驴的倒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