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柏坠捞过他的水杯,拧开,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皮肤苍白的手关节凸出,柏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水杯抬到他的头完,才说:“你的位置在第一组第二排,你回位置根本用不着从我这里经过,而且我没有同桌,旁边那么大的空间,你的水杯偏偏就掉在了我的桌上——”
他顿了顿,看向西临,想起来原主对他都是非常尊敬的,他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不会偏袒任何人,他说:“老师,星球上的书有多贵您是知道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此之前,我的书有时候会遗失,有时候会被人撕掉……但是大家都是同学,我也不想把关系弄僵,我没想到这样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男生没料到他会翻旧账,心下漏了一拍,慌了阵脚,又很快冷静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在教室走一走而已。”
他这借口很蹩脚,也就只有他自己还深信不疑。
西临心下明了,他道:“行了,你先回寝室换身衣服吧,现在是上课时间,都回座位上去,准备上课。”
“西临老师!”男生不甘心的叫了一句,西临却没有再回头看他了,他暗骂了一声,不敢再造作,狼狈样被那么多人瞧了去,他多少有点难为情,灰溜溜的从后门离开了。
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上午,柏坠拿出抽屉里早就备好的水蜜桃味营养液,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砸吧砸吧嘴,饥饿的胃瞬间被填饱。
下午有一趟实验课,还是昨天的拉蒙老师,她套着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副全息眼镜,实验室的同学都是同一副装扮。
实验室分为两排,一边站着一排人,面对着面,柏坠排在最末尾的位置,昨天那名叫星湛的omega在他对面一排的最前端,他上午没来上课,这会恹恹的,上拉蒙的课也不怎么认真,估计上午是被拉蒙叫走了。
柏坠带上全息眼镜,面前白色的桌子上没摆着药材,空荡荡的,很显然,今天的课程不是配置药剂。
拉蒙站在最前面,手中拿着她的光脑,她道:“本来这是昨晚该进行的测试,不过因为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推迟到今天,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场景模拟,请各位开启全息眼镜,我将场景连接到大家的全息眼镜上,这次要测试的是急救,我会在这看着你们……”
她说了一大通的规则,同学们都已准备就绪,场景模拟连接到全息眼镜上,柏坠面前的场景顿时一变,面前还是白色的桌子,但上面堆满了各种草药。
周围的同学都不见了,一个上半身赤.裸的血人躺在旁边,抓住柏坠白大褂的衣角,气息奄奄的说:“救、救、救命!”
柏坠:“……”
血人在他白大褂的衣角留下一个血手印,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感觉还是很真实,柏坠蹲下身,照例先检查了他的伤口。
伤的不重,只是流血过多,配药不难,但是……测试就这么简单?
血人已经晕了过去,柏坠又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他身上没有致命伤,他正准备扶起他,一丝寒意涌上心头。
他身体比大脑更快,往后退了两步,只见“病人”面露凶光,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拿开的匕首,朝他的命门攻击,眼看一击不成,他从地上弹跳起来,手上飞快的朝柏坠攻击。
面无表情的柏坠:“……靠。”
他身手敏捷的躲开病人,他看这不是病人,是敌人吧。
但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紧急时刻,柏坠抓住他攻击的漏洞,一个手刀砍在他后颈处,病人眼白一翻,浑身失力,倒在了地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柏坠第二次就谨慎多了,他探了探对方的呼吸以及脉搏,确定是晕了过去,他从他手里拿出匕首,在手中把玩了两下,还记得自己在考核。
柏坠走到白色桌前,给他配了止血药以及伤口愈合的药物,按照分量,他放在桌上一个小称上,精确的拿出要用的材料。
等他拿到一种长着紫色花朵的植物时,忽然觉得不对劲,这种植物不需要花,只用根.茎,放在称上时,重量明显不对。
柏坠翻来覆去,没看出称有哪里出了错,他把称拿起来,想检查一下它的底部,这才看到在称的下面,竟然放了一个扁平的植物。
柏坠:黑心,太黑心了!
用量如果不对,有时候救命的药就会变成催命药。
检查出了错误,接下来的每一步柏坠都非常的谨慎,中途病人醒来过一次,企图偷袭柏坠,又被柏坠敲晕了。
药物配置出来,柏坠给他身上的伤口消了毒,然后上药,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指拿着药勺,仿佛在拿着什么艺术品。
他的黑发搭在额角,少年侧脸轮廓线条分明,眼中神色冷淡,半蹲着给病人擦药,身上的白大褂遮盖住了大长腿,衣摆垂落在地上,透着禁欲感。
处理完伤口,柏坠眼前一恍,面前的景色一变,他又回到了实验室,对面空荡荡的,柏坠取下全息眼镜,转头一看,拉蒙旁边站着一堆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拉蒙拍了拍掌:“好,非常好。”
柏坠冷淡的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问号。
拉蒙指着她面前的影像,转头对身后的人说:“看到没有,你们都要向尤锦凡同学看齐,作为一个药剂师,不能有一颗救人的心,却没有防人的心,而且我们药剂师最重要的就是细心,你们配药都不清不楚,怎么能让别人信服呢……”
每个人的模拟世界都是一样的,柏坠从拉蒙话中才得知,只有他全程测试合格,拉蒙数落着他身后小鸡仔一样的学生们。
他们有的在第一轮被病人杀了,惨遭淘汰,有的在配药上没注意到称,毒死了病人……
大家出来后就凑到了拉蒙旁边跟着一起看同学们的测试画面,对柏坠合格也没话说。
拉蒙以往的测试都是让大家救治病人,还是头回使用这种陷阱模式来锻炼他们的警惕心。
但也有有不识趣的人不服的说:“尤锦凡是alpha,我们怎么可能像他一样能把一个人敲晕。”
拉蒙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同,她道:“并不是只有尤锦凡同学制服了病人。”
那人张了张嘴,无力反驳,只能把满腔的不服吞入腹中。
班上也有认真学习药剂专业的,对柏坠产生了一点点的认可,让拉蒙老师把影像传给他们,然后自己反复观摩他的操作。
今晚没有课程,柏坠打算用他的技能出去溜一圈,不过得等室友睡着以后。
夜深人静,寝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柏坠接着月光,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的睡意,为防着陆鸿半夜起来上厕所,他还把被子整的鼓鼓的,伪装有人在。
他走到后面阳台,看了看四周,算了一下从这里到学院外面的距离,他在白天就把学院的路线给摸清楚了,他面朝着一个方向,心中默念瞬移。
下一刻,阳台上站着的人消失了。
隔壁睡不着出来看夜景的同学揉揉眼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的嘀咕:“得睡了得睡了,都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