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病着呢,等你病……”护士意识到用“病好了”来安慰眼前的病人不太合适,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她道,“等你身子骨好转一点再说吧。”
“我要透气!我要透气!我说我要透气!!!”顾松义疯了一般的砸着床板。
可他没多少力气,因此动作还称的上柔软,但他语气中的疯狂很唬人。
护士第一次来这病房查房,虽略有耳闻,但亲眼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害怕我?”顾松义突然又冷静下来,眼神阴鸷的看着她。
“这、这位病人,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怎么冷静?”顾松义打断她,用手指着自己,道,“你看看我,看看我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你让我冷静?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抄起手边的水杯往护士砸去,水杯刚好掉在护士脚边,她往后躲了两步,顾松义不断的朝她扔东西,没办法,她只好退出了病房,去找人帮忙。
她一走,顾松义就冷静下来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失力的躺在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旁边的电子仪器监控着他身体的状态。
他面上表情又哭又笑,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好半响,顾松义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黑壳的手机。
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触碰这些辐射大的电子仪器,但他真的快疯了,每天都如同惊弓之鸟,担心受怕第二天就醒不来了。
长久的精神折磨,让他时时刻刻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他拿着手机,不知道要做什么,愣愣的按着开关键,打开又关上,又打开,再关上……
几个回合,他开了锁,突然觉得拿着手机的感觉很陌生。
顾松义点开了几个社交软件,发现没人因为他而有什么变化,每个人都正常的生活着,晒生活,晒奢侈品,晒美食……
他消瘦的脸庞蓦地落下了一滴泪。
曾经他是多么灯光啊,而如今呢,沦落到这种境地。
一封邮件弹了出来,顾松义点进去,瞬间脸色大变——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逃不掉的,也别想逃。
发件人:vendettist
杂乱的脚步声在接近,门口传来一道女声:“病人情绪很不安稳,刚才还摔了东西,有攻击倾向……”
一堆人走进了病房,顾松义只呆呆的看着邮件,喃喃道:“是他、一定是他在报复我,一定是他——”
邮件在查看一分钟之后,自动被销毁,顾松义被穿着白大褂的几人压在床上,仿佛一条砧板上待人宰割的鱼,无助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