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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风习习, 柏坠从风扇上吊着人的自习室回到寝室, 表情麻木的看着刘清桌上趴着的割腕自杀的男鬼。
刘清推了推眼镜,听到开门声, 转过头,见柏坠眼中带有异样的看着他的桌子, 这眼神他在刚开学的那天晚上也见过, 对方盯着他的桌上看了一会,又收回了视线。
刘清对别人的情绪向来敏感, 桐薄孤高冷傲, 鲜少会盯着别人看, 第一回他和桐薄不熟,没有在意,但现在知道了桐薄的性格之后,这举动就变得有些特别了。
他心里毛毛的, 问:“怎么了吗?”
柏坠神情恢复了自然:“没事。”
他走到自己桌前,把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好在他的书桌还挺干净的, 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松了一口气。
柏坠打开电脑, 从网上购买了黄符和朱砂, 他脑中道术的存货不少,在修仙界再平凡不过的符咒,放到这个世界都是稀有货。
顾松义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和桐薄换命, 背后人决计不是什么正道人士,顾松义的那种情况, 并不只有换命才能解决,只要消除了他身上背负的魔物,所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换命反而是更加复杂的一种方法,只可惜顾松义给桐薄的那张符咒已经被拿走了,桐薄听顾松义的话,把那张符挂在脖子上,除了洗澡不曾取下。
但柏坠醒来的时候,这张符就已经不在了,问医院的护士,护士也确定了他的东西中没有什么平安符。
那很有可能,就是被顾松义带走了。
柏坠没能亲眼看见那张符咒,桐薄更是没有拆开过,柏坠也没法确定那张符咒到底是什么作用。
*
隔天十点,柏坠整理好要用的书,去教室上课,他提前十分钟进到了教室,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窗户没关,风吹动了他的黑发。
两个女生结伴从后门走进来,见平常她们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男生,女生略微不悦。
她走过去拍了下柏坠的肩膀,柏坠回过头,脸上场面不见阳光,带着病态的苍白,薄唇是淡淡的粉色,深棕色的眼睛透着凉凉的气息,直直的击中女生的心。
女生搭在朋友手臂上的手顿时收紧了,她另一只手把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轻声问:“你也是计算机专业的吗?”
柏坠眸光转了转,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嗯。”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加个微信吧。”女生动作自然的掏出手机,“你在班级群吗?”
“不好意思。”柏坠说,“我没带手机。”
修仙界待久了,他还没有习惯随身带手机,昨晚睡前手机被遗忘在桌上,今天大概还在桌上躺尸。
“啊——这样啊。”女生遗憾的收起手机,也许是他语气太平淡的,女生没有觉得这是拒绝她的借口,“没事,那下次加也是一样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响了,和她一起的女生赶紧拖走了她,往别的位置走去,两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你怎么回事?”她以为她是去让那人让位置的!
“卧槽,我的菜啊,他的长相气质我太喜欢了,又奶又狠。”
“别捏了,我手臂都青了——你没听到人家都拒绝你了吗?”
“哪里拒绝我了?”
“这年头谁还手机不带在身边啊,明显就是不想加你!”女生恨铁不成钢的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没关系,长得帅都可以的原谅。”
桐薄的皮相完美的继承了他爸妈的优点,小时候经常被人当成女孩子,后来长大了,性别慢慢凸显出来,气质越来越清冷。
但他总喜欢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也不爱倒腾自己,不喜欢当人群中亮眼的存在,也不爱四处跑出风头,这些皮相上的优点,都被他藏了起来。
柏坠不喜欢头发遮着眼睛,就把过长的刘海拨开了,露出了这张被头发遮了半边的脸,五官立体精致,一双丹凤眼不惨杂质。
外貌带给他的变化表现在柏坠中午在食堂吃饭时,也能感受到有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也许是还保留着警觉性,柏坠没感觉到恶意,也就随他们去了。
下午,柏坠趁着宿舍没人,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他已经能顺利的引气入体了。
……
奢华低调的办公室,茶几上摆放着的手机响了一声,顾松义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手机打开。
是学校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发来的信息,顾松义今年刚升大四,课程不多,他没事的时候就带在他家的公司学习。
他点开那条信息,是一张照片,顾松义点开放大,看着图片中的人眉头微蹙。
又一条信息发来——松子,你看看,这是不是那前些日子和你混在一起的小学弟?
照片的背景是食堂,嘈杂的环境中,周围入镜的人很多,但一看照片,就让人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低头吃饭的黑发青年身上,干净、清爽,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色彩鲜明。
顾松义的手指在照片上那人的脸上摩挲着,他眯了眯眼。
这是桐薄?
他有些不敢认,桐薄应该死在了医院才对,但照片上的人,五官模样看着还是桐薄,却又好像不是桐薄,比原来的桐薄,更加惹人怜爱了。
他想起那莫名其妙的电话,和手机被种病毒的事,若有所思。
好半响,他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手里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他倒要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死了的人又怎么出现在了学校。
给他发信息的人并不知道桐薄死过,只纯粹的觉得长得很好看,多看了两眼,然后看着看着感到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是见过他的,在顾松义身边。
只不过那时他没有多注意,他不是很确定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才发了信息给顾松义,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了停车场,顾松义下了车,他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身上却带着一股卓然不群的气质。
相比在学校的学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成熟稳重,很靠得住,这幅外貌也不知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他靠在车旁,在手机的通讯录翻了翻,找到桐薄寝室长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两声被接起。
“顾学长。”那头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顾松义温声道:“你好,我——桐薄他回来了吗?”
“……呃。”傅林安应了声,“你不知道吗?”
他想着桐薄和顾松义两人关系很好,而且那天还是他守在医院里,还以为桐薄出院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抱歉,我这两天太忙了,我今天是想来看一看他的,你如果有空的话能带我去一下吗?”不确定桐薄是不是真的没死,顾松义也不敢一个人去见他。
他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处事方面更加小心。
傅林安没有课,就应下了,挂了电话顺便给柏坠发了条信息,告诉了他一声。
柏坠枕边的手机一震,他拿起来看了眼,结束了今天的打坐,他爬下床,打开电脑——研究一下还有什么样的木马,顺便等着顾松义来。
顾松义这种人,最爱的人是自己,即便夺去了桐薄的生命,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他跟着傅林安来到她们的寝室,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寝室里唯一坐着的人,黑发青年带着耳机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突如其来的动静似乎惊动到了他,他扯下耳机,侧着头看了过来。
寝室光线是有些暗的,窗帘被拉上,门口透进来的光束就有些刺眼了,他眯了下眼睛,如同午睡过后慵懒的猫。
那张常被头发遮住的脸,也宛如初开的玫瑰,透着一分艳丽,顾松义以前从未觉得桐薄这么好看过,虽然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被惊艳过,但只是转瞬即逝。
他后来经常看到的就是被遮了锋芒的脸,看着看着也就没觉得有多好看了,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见他的第一眼,甚至比见到他的第一眼更加的惊艳。
他似乎刚睡醒,眸中还有着水气。
顾松义的心,突然间就漏了一拍,柏坠默不作声的关上了电脑。
傅林安眼中的柏坠,只是比以往更精神了,这次生病回来,他也不像是雪山中的冰莲那么难以接近了。
傅林安识趣的说:“桐薄,顾学长来找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聊。”
顾松义也被唤回了神,他眼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警惕,进来后也没关上门,嘴角勾起温和的微笑,表情喜悦。
“桐薄,你——没事了?”
柏坠乖顺的低着头,应了声:“应该是医生误诊了,我没什么事。”
顾松义表情伪装的非常完美,即使心中巨浪滔天,他也可以面不改色,他似犹疑的问:“那、那天晚上的电话,也是你打的?”
柏坠:“那天太晚了,学校有门禁,我进不来。”
顾松义叹了口气,道歉:“对不起啊,我那天因为听到你已经……所以心情很不好,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就生气的给挂了。”
他这话里话外吐露着都是因为桐薄,才挂的电话,按照桐薄的性子,当然不会再责怪他。
顾松义双眼含情脉脉,声音像是参杂了蜜糖的温水:“不过你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觉,我根本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还好你没事。”
这张嘴就来的鬼话,柏坠半个字都不信,他语气低落的说:“我没有事,可是学长,我把你送我的平安符弄丢了……”
“没关系,下次我再送你一个。”
顾松义在寝室待了十多分钟,期间试探了柏坠好几次,发现他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他心放下了一半。
他本打算试探一下就离开的,但是眼前的人变得格外让人心动,他就想多坐会,顾松义拉过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下,问他:“你在做什么?等会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柏坠盯着他的手的位置看,他没有回话,顾松义觉得被他盯着的地方像有一团火似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