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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去吧。”司珩眸眼低垂, 温柔地看了颜安安一眼。
颜安安感受到他传递来的力量, 点了点头。
两人在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立马止住了话题,岑佩赶紧搬来两条凳子让他们两个坐下。
颜潜看着他们两个人牵着的双手, 眼里的愧疚突然消了不少。
尤其是司珩看安安时的眼神,作为一个男人, 他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爸, 我有事想跟你说。”颜安安平静道。
岑佩一听, 尴尬地笑道:“你们聊,我先出去一会。”
颜安安本想说不用, 但是慢了几秒,岑佩已经走出去并且把门带上了。
“安安,怎么了?”颜潜眼里闪过些许激动, 安安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我想回公司。”
话落, 整个病房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颜潜神情凝重, 目光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颜潜之前就一直想让安安回公司,但是她不肯, 一心扑在画画上,他也不好阻拦, 现在突然提出来, 让他不免有些惊慌。
司珩打破了这沉默,他冷静地说道——
“爸,安安知道你的病情了。目前你的情况不算严重, 及时手术的话,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恢复。至于公司,安安可以暂时接手,等你好了她再继续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
颜潜还是有些疑虑,“可是安安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
“您不用担心,我会帮她的。”
司珩把公司存在的问题和他接下来的打算跟颜潜说了一遍之后,颜潜赞许地点了点头。
见颜潜还是有纠结的样子,颜安安冷淡问道——
“你之前为了事业已经对不起我妈了,现在还打算为了公司,对不起另外一个女人吗?”
颜潜面露愧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个理由都找不到。末了,只能叹息一声。
他歉意道:“安安,对不起。”
颜安安心里有些烦躁,司珩突然用力抓了抓她的手,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
司珩温和地对颜潜说道:“安安是担心您,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我尽快让人帮您安排手术。”
颜潜还能说什么呢,这一生,他自觉最对不起的就是安安和她的母亲。
颜潜最终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岑佩就站在外面的走廊边上,身形消瘦,看起来有些憔悴。
见到他们两个,岑佩笑道:“路上小心点。”
颜安安抿了抿嘴,没有开口,还是司珩说了句:“谢谢,辛苦了佩姨。”
颜安安看见岑佩的脸上闪过一抹感动的情绪。
两个人从医院里出来,亮眼的光芒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从进去到出来,司珩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一秒都没有松开过。
司珩偏过头来,嘴角微扬,噙着一丝温柔笑意。
他说:“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颜安安只觉得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轻易看出她在想些什么,总能把那些她说不出口的话在一旁解释出来。
颜安安调侃道:“司教授,我觉得你真是越来越帅了。”
司珩笑道:“不越来越帅的话,怎么能配得上年轻貌美的司太太呢。”
颜安安心口倏地一颤,随后才猛而发觉过来又被司珩调戏了一下。
拿出小拳头去捶他的胸口,被司珩用力握住,他压低了声音克制道:“司太太要是再闹,等下在医院门口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别怪我。”
被这么一吓,颜安安瞬间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猫。
两人回去的路上,颜安安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关于佩姨的事情?”她知道他刚刚看出了她的反常。
司珩语气温和,“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都会告诉我的,万一我问了,正好是你不想说的时候,岂不是会惹司太太生气,我不希望惹你不开心。”
颜安安觉得今天“司太太”这三个字是过不去了,司珩总是能找到机会提一两下。
她微微往车后一躺,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淡漠,薄唇轻启,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佩姨是我爸的秘书,她在我爸身边待了很多年,以前我还很喜欢她来着。以前我每次去公司找我爸,都是她陪着我的。”
司珩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揉揉她的小脑袋。
“我爸说,在我妈去世之前,他和佩姨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直到我妈去世之后,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两个人没多久就在一起了,然后结婚,生了乐乐,佩姨就没再管过公司的事情。”
“我妈其实挺糟糕的,每次我爸回来都跟她吵架,她恨他不爱她,然后变本加厉的吵架。从小到大,家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安静过。直到她去世,这个家好像才变成了家,但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所以从大学起,她就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跟颜家撇清关系,跟那个家撇清关系。
故事说完了,颜安安冲司珩露出了一个苦笑。其实她自己一直都明白,岑佩才是最适合她爸的那个人。
可如果承认了,她又该怎么面对她妈妈。
司珩将逞强的某个小丫头箍在怀里,颜安安被他压在胸膛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挤出一个小脑袋,质问道:“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妻?”
司珩宠溺地笑了笑,“不是,我是想告诉司太太,你也有家了。”
他缓缓道:“我们的家。”
颜安安突然安静得不能再安静,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