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鲁:“那就让血流着吧。”
江措“嘶”了一声。
“真这么狠?”他问。
徐鲁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江措摇了摇头,只能自己动手。他拿着纱布简单擦了下,抹了点消炎药水,撕了一个创可贴摸索着贴在鬓角。
完事儿抬头,看到了房子的布置。
房子陈设其实很简单,房子就二十平米大,有一个小卫生间。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也是清淡的冷色调。要搁以前,她偏爱暖色系,说喜欢柔和的光。
让江措注意到的,是一个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视频,还有墙上贴着的一些像是偷拍的照片和剪裁的新闻报纸。
他想起那天酒吧里她戴着帽子穿的奇奇怪怪,还按了消防警报,大概就是存了心思要往那个包厢放监控。
江措脸色正经了些:“查到什么了?”
徐鲁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提起正事倒也不再和他杠,乖乖道:“还没有,听到的都是废话。”
江措走过去,扣上电脑。
他说:“收拾东西。”
徐鲁抬头:“不去。”
江措:“要我硬来吗?”
怎么还没好好说两句就又要开始吵,江措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女孩子,现在脾气还这是惹不得。
“我说了不去。”她道。
江措凝神看了她一会儿,不说了,直接往上边一坐,伸长了腿躺下来,甚至还舒服的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起来。
徐鲁站起来,看他:“你干吗?”
江措慢条斯理道:“累了,睡觉。”
她一时没话说,气的正想喊,便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眼睛闭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想到他刚刚和她说话的样子,也是满脸的疲惫。
徐鲁撇撇嘴,轻声骂了句混蛋。
他总是这个样子,霸道又蛮不讲理。那时候追她就是这样,死皮赖脸堵在她学校门口,每天都不厌其烦的让别人带东西进来。
同学会问:“谁呀这是,风雨无阻啊。”
后来问的人多了,传到老师那儿去,她被叫去办公室,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回家被他堵在路上,她一脸漠视。
那一年她读高三,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每次考试蝉联全校前十,是要去全国最好的大学读书的好苗子,多骄傲啊。
可是江措呢?
所有人的眼里,他不学无术,初中就不念书了,十四岁开始在社会上混,就因为长得帅,总不缺有女生跟过来。
她看不上他,却又想靠近他。
当他真的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欣喜又害怕,脸上一派冷漠的样子,心底却又巴不得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像她这样言不由衷的女人,爱情总是会输。
四个月后她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被他捧在手心,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他都让着她,面对原则问题,她也是听他的。
她问过他:“你会不会有一天和我分手?”
那天他们刚做完一次,躺在床上筋疲力尽。他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抽,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不会。”
她仰脖看他。
“分了老子是孙子。”
徐鲁追问:“要是真分了怎么办?”
他笑笑说:“那就再追回来。”
方瑜说她在爱情里总是处于弱势,因为她太懂事了,要是任性一些,骄纵一些,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爱。
她从前有多反感他不务正业,现在就有多爱他不正经。他的花样也新鲜,至少在一起的日子,他从没让她难过。
有时候小吵,她骂他混蛋。他还嬉皮笑脸问她,咱能不能换个别的骂法?要不我教你两句。这样的架根本吵不起来,最后还是会被他推到,在一声声喘息里骂他不要脸。
现在都二十八了,骨子里的不要脸还是在。
窗外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徐鲁站的脚发麻。
她看了一眼他头上的伤口,还有些血迹没有清理干净,染在头发上。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也是凉的吓人。
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徐鲁从水壶倒了盆热水,端去床边。她半蹲下,拿着毛巾慢慢的帮他擦干净那些残留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生怕他醒了。做完这些,又拉开被子给他盖上,正要站起身,手腕被他握住。
她挣了一下,没挣脱开。
江措还闭着眼,声音很低:“别动。”
徐鲁真不动了,静静看着他。
他的鼻梁很高,嘴唇很薄,一张脸棱角分明,不睁眼的时候有些冷酷,睁开眼和你说话会让你觉得这人有些野性,笑起来又不正经,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的手还很凉,握着她紧了紧。
徐鲁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慌,这人好像是吃定她会心软。她猛地抽出手,站了起来,俯视着床上的男人,道:“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江措仍然闭着眼:“妍妍,让我睡会儿。”
她募得耷拉下肩,轻声骂了句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江措那句“老子分了”是微博群里一个姑娘给的灵感,特此告知。今晚可能三更,二更十点半(这个有),三更十二点吧(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