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傍采莲女,笑摘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人落花去,风此路蹰空断肠。”
微微小风拂过,顾长乐闭上眼睛沉浸在花蕊的歌声中,而在另外一边的荷塘边上,一位姑娘和一个少年郎也同样被这歌声吸引。
“竟还有旁人来这里。”
少年郎忍不住往歌声飘来的地方望去。
姑娘却皱了眉,她不过是想寻个清净的地儿待着,偏偏有人扰她安宁。
“姐姐,我们过去瞧瞧?”
或许是同他们一样来这里散心的。
姑娘心情不虞的同意了,她倒想看看,是谁来此聒噪,在光天化日之下歌唱,莫不是哪里来的歌姬,她可不屑与这种人共处一地。
他们因着没有人带路,绕了好久没有找到地儿,正在烦躁之时,那姑娘却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前方再不肯挪动脚步。
“姐姐,怎么了?”
少年郎有些疑惑,顺着姑娘的目光望去,竟见着一锦衣公子正疾步而来。
公子身材挺拔,面容俊郎,身上带着些微的痞气,手上还捏了个狗尾巴草摇晃,看起来风流倜傥,配着满池子的荷花,看起来像是从天边走过来的公子哥儿,潇洒不羁。
姑娘的脸色微红,正要上前打招呼,却发现那公子只看了他们一眼,眼里有些疑惑,随后便折身离去。
姑娘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也没想的跟上了那公子的步伐。
宁颉本在当值,府里的下人前来传话,说是夫人去了城外庄子上的荷花池,宁夫人让他下值后去接夫人,他当即想也没想的就告了假,打了马回府换了衣裳就朝庄子而来。
小绵羊胆子小得很,他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城外。
这处庄子他之前同顾长绵查账务时来过一次,可那时候荷花并没有开,这一次满池子的荷花他竟走的迷了路。
他是随着歌声而来的,那声音是小绵羊身边丫头的,可这一路弯弯绕绕,就是有歌声引路,他还是走岔了,远远瞧见这边有人,便急忙过来看看,却发现根本不认识,遂折身离开了。
不过心下有些疑惑,这里不是小绵羊的陪嫁庄子么?怎会有外人来此。
后面赶来的仆人到了庄子上后,得知宁颉一个人进去寻夫人,心下暗道不好,公子方向感极差,那么一大片荷花,定是要迷路的。
那姑娘与少年郎很快便失去了宁颉的踪影,却恰好找到了顾长绵一行人顾长绵正在知语的搀扶下上了岸,看着突然出现的姑娘,一脸茫然。
知语怕太阳太大晒着顾长绵,便给她戴了薄薄的玮帽,是以看不出她梳的是人妇的发髻。
那姑娘以为刚刚的歌声是顾长绵唱的,下意识的就以为她是歌姬,看向顾长绵的眼里便有些不屑。
再加上没找到宁颉,那姑娘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刚刚是你在唱歌?”
“如此清净的地方,你不知道会扰人安宁么。”
顾长绵一行人怔住,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二货。
“你们是何人?”
知语皱着眉头开口,好不容易带着夫人出来散心,夫人此时心情极好,万不可让人坏了夫人的心情。
那姑娘一脸不屑,斜了知语一眼。
“本姑娘是何人与你何干,一个奴婢也配和本姑娘说话。”
知语:……
顾长绵皱了眉,王叔说有人过来赏荷花,莫不就是他们?
少年郎看着顾长绵,久久不能回神。
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好像从荷塘而来的仙子,察觉到姑娘脸色不虞,少年郎面色有些尴尬。
“姐姐,不要无礼。”
那姑娘瞪了眼少年郎。
“是她们扰人安宁在先,就不能怪人无礼。”
少年郎面色微红。
“姐姐!”
知语见顾长绵面色冷了下来,心里一阵窝火,好不容易哄得夫人开心了些,却遇到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你们……”
还不待知语说完,便听一个喜悦清澈的声音响起。
“绵绵。”
顾长绵寻声望去,正好瞧见宁颉眼里带着星光冲她挥手。
那姑娘看见宁颉的那一刻,眼里徒然亮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激动之余,竟然直接忽略了宁颉的那一声绵绵。
宁颉还未走到顾长绵面前,便看到那姑娘上前一步,面露娇羞。
“小女见过公子。”
宁颉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长绵脸色冷到了极致,知语花蕊气的握紧了拳头,当着夫人的面勾搭姑爷,这姑娘当真是不要脸!
宁颉瞧了眼顾长绵,见她冷了脸色,连忙绕过那姑娘。
“绵绵。”
那姑娘被宁颉无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一个妓子,也敢与她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