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兰点头,“嗯,刚奴婢进来的时候,宁王殿下正在给太后娘娘请安呢。”
幼宁急道:“什么,你刚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这么久了。”齐琮到永寿宫,向来就是点个卯,表示一下孝心便走了,爷们没什么话说。”
雪兰委屈道:“不是郡主您自己让奴婢自己坐那边玩的吗?”
幼宁撇着桌上那盘糕点小半盘都没了,推着雪兰的胳膊,“你还不赶紧的去瞧瞧。”错过了这回,下回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再不把茶叶送去成国公府,那姐妹几个都要觉得她不把答应人家的事放在心上了。
“快去,宁王殿下要是带着福喜走了,回头罚你一个月不准吃零嘴。”
“哎,郡主,您怎么能这样呢。”
雪兰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跑。
该是雪兰运气好,齐琮正要走的时候,皇后娘娘来了,他便又多坐了会。
齐琮给皇后行了礼以后便坐到椅子上,静听着太后同皇后拉家常,他向来是没什么话说的,只在太后和皇后问到的时候附和几句,太后同皇后凑到一起会聊些宫里头的事,都是他父皇的妃子,他也不能插什么嘴。
他父皇虽说宠着贵妃,但这宫里头女人却不少,眼瞧着各宫偏殿都占满了,不够住了,好些个低位嫔妃没法子,又不能越位分住到主殿去,只能委屈那些没侍过寝的,两人挤在一处,都是他这个母后不挑口,选秀时但凡觉得不错的,都舍不得刷下去,虽说每年都是按着规格来选,但哪代也没见过这样大度的皇后。
妃嫔多了,又多半不得宠,这事情就多了,整日里跑永宁宫哭诉,好在皇后端庄,一个一个给打点好了,也不往心里去,要搁别家嫡妻身上,夫君的小妾哭诉不得宠,原因是宠着另外一个小妾,那气都气死了。
“怎么今儿没见幼宁那丫头,可是出去玩了?”
太后道:“天热,她这几日精神头不太好,在自己屋里歇着呢,你少转移话头,刚刚怎么说,陈贵嫔宫里李采女用膳吃坏了肚子,说是被陈贵嫔克扣了用度。”
皇后道:“臣妾派人去查了,要说克扣用度,那还够不上,一宫主位,管束宫里的低位嫔妃,拿些架子,把使唤的宫人指派到自己屋里做事倒是常有的事,李采女位分低,从前又无宠,前些日子侍了寝,按理,陛下虽未叫晋位,可这份例确实不能再同以前,是臣妾疏忽了,她侍了寝,再做采女也有些委屈,回头臣妾给她晋个位。”
太后见她管那一大堆妃嫔还管出乐趣来了,皇帝自己都没正眼瞧过的妃嫔,反倒是她见了那些人更亲热,那一堆妃嫔入宫不像是伺候皇帝,给皇家开枝散叶,倒像是来给她作伴的一样。
太后指着她说:“你呀你呀,哀家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这阿琮也不小了,你也该操心操心别的事了,皇帝纳妾的事不用你操心。”
皇后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笑着问齐琮,“阿琮,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齐琮也听出皇祖母的意思了,不知怎的突然从宫妃说到了自己身上,近来外祖那边也同他提过几次这事,他起身,淡淡道:“皇祖母和母后做主便好。”
太后见他对此像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猜他惯来严肃惯了,怕是不好意思提这事,便笑笑把这事给揭过去了。
福喜站在抱柱后,瞥见雪兰那小丫头隔了老远向自己招手,弓着腰往殿里面瞧了眼,见殿下没出来,走到雪兰面前问,“雪兰姑娘,可是郡主派你过啦传话。”
雪兰福了福身道:“福公公,不知上回殿下从外面办差带回来的茶叶,说是茶商自己用大红袍添了什么东西炒的,您还记得?”
福喜点头,“记得,上回殿下还让我送了两罐给郡主,郡主喝完了吗?”
福喜何等精明的人,雪兰一这么问他就猜出来了。
雪兰道:“倒也不是喝完了,咱们郡主跟着殿下学习,脾性也随了殿下,一惯是个大方的,旁人提一嘴子,郡主就给送出去了,一时没想起来咱们那里也只有两罐。”
福喜笑着说:“等殿下出来了,我向殿下禀报。”
“哎,不行。”雪兰拽住福喜,“公公您那里有这茶吗?”
“殿下倒是赏了我一罐。”
“拆了吗?”
“还未拆封。”
雪兰高兴道:“公公能不能把这罐给我们郡主,我们郡主等着用呢。”
福喜愣了愣,“这可如何使得,那茶在我那里放久了,怕是脏污了,哪敢往郡主那里送,等我禀告了殿下。”
雪兰拽着他夹在怀里的拂尘说:“公公,你向来是个善人,这种小事,便不用往殿下那里禀了。”
她摸出一块细腻莹润的玉,福喜打眼一瞧,慌忙用手遮住,“郡主这是折煞奴才了,雪兰姑娘快收起来,就是罐茶叶,不值什么,不过我就一罐,在宫外,下回入宫给带过来。”
“福喜。”
福喜听到殿下的声,慌忙躬着腰跑了回去,齐琮站在台阶上,扫了眼无措的雪兰,沉声道:“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