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摸摸这个,碰碰那个,拉着她的手说:“先吃点东西,这些收起来等会再玩。”
幼宁也饿了,点了点头,对福喜说:“劳烦公公向殿下转达,就说礼物我收下了,多谢殿下美意,今日幸得殿下出手相助,原该我备了礼前去拜谢的,如今反倒收了殿下的礼,待我伤好了,一定当面拜谢。”
福喜笑着点头,“奴才一定向殿下转达郡主的意思。”
福喜回景阳殿的时候,恰好在景阳殿门前撞见了宝和公主,宝和公主甩着袖子,脸色阴沉的迈步进景阳殿。
福喜连忙小跑到跟前躬身行礼。
宝和公主扫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的问:“福喜,你不跟着伺候五皇弟,这是从哪里回来?”
“回公主的话,奴才奉殿下吩咐,去永寿宫送点东西。”
“孝敬皇祖母的?”
“是殿下从北边带了点小玩意,给六公主和幼宁郡主。”
宝和公主闻言蹙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给阿娴买玩具。”
宝和公主深吸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往里走,福喜都来不及拦她,人就已经闯进去了。
福喜苦笑一声,跟在宝和公主身后,他家殿下性子冷清,不喜旁人进景阳殿,不过宝和公主对殿下极好,关切备至,因着殿下的母后也是被贵妃所害,宝和公主自觉殿下该对贵妃恨之入骨,经常在殿下跟前商量对付贵妃的法子。
他们家殿下年纪尚幼,还未封王,养在深宫之中,便是恨不得将贵妃千刀万剐,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仇恨压在心底,待日后清算总账。
可惜宝和公主脾气火爆,经常语出惊人,她又是个口无遮拦的,殿下的心思若是让她瞧出来了,估计不出半日满大街都知道殿下怨恨贵妃,要同贵妃寻仇了。
殿下在宝和公主跟前从不表现丝毫对贵妃的怨意,避无可避之时,也只委婉表达先皇后去时自己年纪尚小,并不记事,气的宝和公主大骂殿下白眼狼,锦衣玉食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是谁生养他了。
年前殿下外出赈灾的消息传出去时,宝和公主就来景阳殿劝殿下想法子把这事搪塞过去,北地贫瘠,又有暴民,那些穷途末路之人发起疯来哪里还顾得上天家皇子,稍有不甚命都要搭进去,便是想建功,为日后封王立储做出功绩,寻个名头响亮又没什么危险的做做样子便好,犯不着以身犯险。
原本是长姐关心幼弟的温情戏码,后来也不知聊到了什么,姐弟俩谈崩了,殿下倒是面无异样的坐着,宝和公主差点没把景阳殿给掀了,摔桌子踹板凳的骂殿下不识好人心,以后再也不来景阳殿了。
结果殿下昨儿才回宫,这位宣称再也不来景阳殿的公主殿下今日就来了,可见这位公主殿下赌咒发誓说的话,听听就好,不用当真,不过瞧这气势汹汹的样,估计今儿又得拂袖离去。
“阿琮。”
齐琮身披白色氅衣坐在书桌前,见宝和公主过来了,搁了笔,起身行了一礼,“皇姐。”
宝和公主瞧见他,面上怒色收敛几分,问,“你在做什么?”
齐琮缓声道:“闲来无事,看些书。”
宝和公主蹙眉道:“你昨日才赈灾回来,立了这样大的功劳,怎会无事,宗亲那些说的上话的皇伯皇叔跟前,你怎么不露露面。”
福康进来奉茶,齐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宝和公主急道:“你总是这般事不关己,你知不知道,父皇已经命人拟定封王诏书了。”
“朝堂大事,皇姐还是莫要妄议的好。”
宝和公主脸色一沉,“你这是指责我妄议朝政吗?齐琮,你应当知道,我这个大齐公主,自出嫁以后,从未用这个身份替夫家谋过半分利益,我不过是觉得,咱们是一样的,都是早早没了母亲,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个做姐姐理应照顾你,年前你要去赈灾,我劝你不去,你不听,自你走后,我日日提心吊胆,你本事大,活着回来了,我既开心又骄傲。”
“你有出息了,立功了,封王理所应当,可齐瑛他凭什么呢,你在前头九死一生,连个团圆饭都没能吃上,齐瑛在皇宫里呼奴唤婢,等你把灾民安顿好了,父皇才命齐瑛前去帮你,齐瑛他什么都没做,如今却坐享其成,他凭什么,封王诏书上,和你拥有一样的功劳。”
齐琮捧着茶盏的手指轻轻摩挲,“多谢皇姐挂念,六皇弟与我年纪相仿,此次与我一同封王,是父皇一早便打算好的,即便没有赈灾一事,也会寻别的由头,皇姐不必放在心上。”
宝和公主冷哼一声:“你倒是看的开,做事冲在前头,被人抢了功也不说一句。”
齐琮道:“那依皇姐看,我应如何?”
宝和公主道:“自然是趁着封王诏书还未下,请英国公,宗亲的众位叔伯皇亲入宫,把旨意压下去,赈灾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这种得民心的事,岂能让齐瑛白白占便宜。”
齐琮亲自捧了一杯茶,递给宝和公主,淡淡道:“此次赈灾,父皇也派了六皇弟前去,即便六皇弟抵达之时,我们已经准备启程回京,但六皇弟终归是去了,父皇以此为由封他为王,众位叔伯要如何压下这个旨意,难道要同父皇据理力争,六皇子千里迢迢赶往北地,什么都未做就回来了?”即便人人都知道事实如此,可谁敢当着皇帝的面戳破这层纸,下皇帝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