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僵,方看向云裳尚且带着几分好奇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便缓缓展开了几分笑容来,“是啊,便是一个黑色的令牌,怎么?裳儿见过?”
“见过,不仅见过,而且,那块令牌现下便在臣妇枕下呢。”云裳的笑容亦是深了几分,抬起眼来有些奇怪地望着皇后,“只是,皇后娘娘为何会问起那令牌呢?”
皇后目光便落在了云裳靠着的枕头上,带着几分灼热,“在你这里?”皇后沉吟了片刻,才笑眯眯地道:“倒也并非是想要,毕竟那是属于陛下的东西,陛下将它给了睿王本宫倒也无话可说,睿王是陛下的孩子,陛下偏宠一些也无可厚非。只是,华国公虽然是睿王的外祖父,却终究不是皇族中人,此前陛下亦是考虑到害怕有人拿着那令牌为非作歹,因此才将那令牌一分为三,分别给了苏太尉、柳司徒和华国公。”
皇后的话微微一顿,方又笑了起来,“若是华国公一人拿着一整块令牌,只怕有些不合适吧?禁卫军毕竟是作为保护陛下保护皇家保护锦城的jūn_duì存在的,又怎能听一个外人的私自调遣呢?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陛下也会怪罪到睿王的身上来。”
皇后走到云裳的床边坐了下来,笑眯眯地握住云裳的手,“你可知晓,前日华国公拿了禁卫军调遣令去调遣了禁卫军,满城搜查陛下的行踪。这样一来,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了,便定然会猜到陛下出了事,这朝中只怕要大乱了。”
皇后自说自话的说了许久,云裳才带着三分迷茫三分疑惑的开了口,“禁卫军?这与禁卫军又有何关?”
皇后神色微微一顿,蹙了蹙眉,“难道你说的那黑色令牌,不是禁卫军调遣令?”
“不是啊……”云裳摇了摇头,从枕下拿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来,皇后急忙将令牌拿了过来,面色却猛地沉了下去,那令牌倒的确是黑色的,只是令牌之上只写着一个“洛”字。
云裳连忙道,“那日知晓陛下出了事,第二日早上用早膳的时候王爷曾经回过府,便将这个令牌给了臣妇。这块令牌是王爷在宁国的时候所用的,用来调遣暗卫的。王爷说,如今锦城之中有些乱,让臣妇保护好自个儿,说已经将所有能够调遣的暗卫全都调遣在睿王府附近暗中保护臣妇,让臣妇若是有需要,随时调遣暗卫便是。便是因为如此,王爷身边才只带了两个暗卫就匆匆进宫,才因此被掳。”
云裳低下头,瞧着似是有几分失落的模样,半晌才又抬起头来,“臣妇后来因着被大夫诊出怀了身孕,外祖父说王爷之事便由他来查,臣妇便将这令牌给了外祖父,希望能够帮上一些忙。不过前日早上,外祖父倒是让外祖母将这令牌还给了我。这令牌可有什么不妥?”云裳盯着皇后,轻声询问着。
皇后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极快地被遮掩了起来,半晌,皇后才站起身来,笑着道:“没什么不妥的,既然是睿王给你的东西,你便好生拿着睹物思人吧。瞧着你身子尚且还好本宫便也安心了,本宫便先回宫了。”说着便将令牌递还给了云裳。
睹物思人?云裳接过令牌的手微微一顿,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在诅咒王爷?云裳浅笑着接过了令牌,心中泛起一抹冷笑,皇后只怕是不会知道,她宁云裳最是会记仇的人,这一笔,她记下了,待到了收账的时候,便是要让皇后双倍奉还的。
“臣妇恭送皇后娘娘。”云裳面上不露丝毫情绪,等着皇后出了屋子,眼中才猛地迸发出一抹嗜血的笑来。
外面传来国公夫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地远去,浅酌走到门外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才走回来道,“国公夫人送皇后娘娘出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浅酌连忙蹲下身子为云裳穿上了鞋子,才又拿了衣裳来为云裳一一穿好了。刚穿好了衣裳,国公夫人便从外面走了回来,眉头紧紧皱着,“你怀孕之事不是骗人的?”
云裳心中咯噔一下,顾左右而言他,“胎儿一切都很好,裳儿自个儿便是个大夫,自然不会让自个儿有什么危险。”
国公夫人冷笑一声,声音猛地便拔高了几分,“好啊你,还真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啊,刚刚才怀孕便骑着马四处乱跑,就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若是你腹中孩子有了什么事,有得你哭的。怀孕女子身子本就娇贵,若是落了胎便更是难以调理,落下什么病根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