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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啊,”其余同事叹息,“怪不得他有一张曼勒符。”

原氏也点点头,“根据档案,他曾为曼勒险些倾家荡产,几乎变卖一切来支持我们的实验室成立,别忘记世纪初曼勒许多实验都被视为邪教仪式。”

“而且他在事后一字不提。也从来没来过曼勒实验室。”

原氏有感而发,“真正肯帮人的人永远这样大方。”

“那些口口声声‘你看我对你多好’之徒实在心怀不轨。”

大家感叹了一会儿。

“他自己原本可以要求转移小宇宙。”

原氏不出声,他有点了解凌镇亚那样的人,生活对他来说已是一种压力,物质应有尽有,也不能满足他,在尝试过一切方式之后,他决定安息。

“人各有志。”

“使人好奇的是,他同关元之赌的是什么,而且,赌注那么大,关元之如果输了,又怎么办。”

原氏笑:“这恐怕连关元之本人都不知道。”

“让我们看看关小妹近况。”

键钮一按,荧幕出现关元之在室内憩睡的情况。

“这个女孩子热爱生命,十分有斗志。”

“这是手术成功至要紧因素。”

“明天可以替她做第一次小宇宙转移。”

“她对新的躯壳有些抗拒。”

“那算得什么,我对新的外套都不甚习惯。”

“三号,你负责安慰她。”

“每次有人手携符前来,都叫我们担足心事。”

“已是最后两张了。”

“是,还有最后一张。”

“届时不知那人会要求什么。”

“我是你,我就不会过早担心。”

“看情形江香贞这三两日就可以结束假期返回家里。”

会议完毕。

在另一边,关元之舒适地醒来。

曼勒客房的空气新鲜得不似地球上应有,睡着与苏醒,都是享受,在别的地方,很多时候,醒了比没睡之前还要累,还有,睡着的时候亦乱梦频频。

元之想起她与镇亚机构律师的对话。

元之:“我不要任何遗产。”

律师无言。

得到的人口口声声说不要它,得不到的人已决定为它对簿公堂。

元之说:“我若能健存,就必能找到生活,因为《圣经》上说日子如何,力气也如何。”

“有志气,但是遗嘱上订明财产发放的方式很奇怪——”

“我不要它。”

律师自顾自说下去:“凌先生说,领遗嘱的人,必须说出一句三个字的暗号,”律师有点气馁,想来想去不明白,为何他的雇主要玩这种使人筋疲力尽的游戏,“暗号的真本存在瑞士国家银行的保险库。”

元之当然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

律师说:“近日来我得到超过数百个三字经,包括我爱你与狗不理。”

元之不出声。“关小姐,钱呢,很多时候可以造福社会,钱,不一定要用来吃喝嫖赌,唉,我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天晚上,元之知会原医生,她已决定接受小宇宙转移手术。

第二天一早,曼勒诸人驾轻就熟,安排两个女子的身体同时并排躺在实验室内,他们鱼贯进入控制室。

三号忽然说:“原医生,看,江香贞脑部尚有思想活动。”

原氏吃一惊,凝视荧光屏。

“驱逐它。”

众人连忙按动仪器。

原氏迅速得出结论,“江香贞脑部若果有残留思维,关元之的小宇宙进入后会受到干扰。”

助手忽然一问:“我们有时思想矛盾,双重性格,会不会也是这个原因?”

原氏无暇讨论哲学问题,再一次下命令:“驱逐。”

红灯亮起,“原医生,驱逐失败,是否要放弃是次实验?”

“医生,也许两女的思维可以和平共存。”

“原医生,请即予指示,请即予指示。”

原氏沉声说:“手术如常进行。”

他懊恼地一拳打在墙壁上,不知怎地,这项手术一直还有纰漏,无论如何改良,始终未能十全十美,人体与思维之间的联系实在太过奇妙,人力无法完全理解。

转移手术在三百分之一秒时间内完成。

关元之瘦削的病体已经遭受淘汰。

她缓缓苏醒,眼皮先颤动两下,随即手指也可以蠕动了。

元之辛苦地吐出一句话:“谢谢原先生。”

众人注视关元之与江香贞的综合体。

忽然之间,他们听见抗议声传来:“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耳畔说话?”

曼勒一干人面面相觑。

三号颓然说:“驱逐失败。”

只见江香贞缓缓坐起来,与控制室对答:“我要求见主任医生。”

原氏按下通话器,“你俩在这七十二小时内,必须学习和平共处。”

江香贞恼怒,“笑话,你们先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之间,她的表情又转为羞涩,“原先生,你没同我说,江香贞身体内,将会有两个小宇宙。”

江香贞忽然之间明白了,沉声问:“是哪个野鬼孤魂胆敢惜用我的身躯?”

原氏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也深觉此情此景诡秘:一个女体,两个声音,两种语气,一对一答,如表演口技一般。

众人额角冒出亮晶晶的汗珠。

原氏提高声线:“江香贞,你听我说,你进行小宇宙转移术失败,已经失却元神,此刻不是靠关元之的精魂引发你的思维,你早已死亡。”

江香贞刹时间静下来,呆呆地坐着不动。

过一刻,只听得她嗫嚅说:“原先生,她说她已明白。”这是关元之。

大家松一口气。

半晌,江香贞叹口气,“我认为两次手术均不成功。”

三号看原医生一眼,“我认为她说得对。”

原医生无言以对。

过一刻他对关元之以及江香贞说:“这是曼勒目前仅能够做到的地步,你俩若是不满意,趁早说,两人都可以立刻恢复前状。”

江香贞有一分诧异,“原来我在鼎鼎大名的曼勒研究室,怪不得。”

关元之却说:“原先生,我想我不会习惯与他人共同一具身躯。”

江香贞冷笑一声:“我还没嫌你,你倒来嫌我?”

“两位,”三号忍不住,“请互相包涵,否则该项实验没有开始已告结束。”

两个女生只得静下来。

只见江香贞表情变化迅速,一下子恼怒,一下子婉转,忽尔扬眉,忽尔含笑。

三号说:“她俩在做内心交谈。”

原氏问:“电脑怎么说?”

“至多七十二小时后,江香贞的小宇宙会变得薄弱,消失。”

原氏松口气,“这是我乐意听到的消息。”

他们再留意,江香贞的表情,发觉两女好似已经达到协议。

“原先生,我俩愿意接受现况。”

众人一起松口气。

“我们希望即时可以离开曼勒,香贞想回一次家。”

原氏沉声说:“原则上没有问题,但是元之,记住,你只有七十二小时。”

江香贞苦笑,“听着别人这样谈论你的遗体的限期真不是滋味。”

原氏待女性一贯有礼,“抱歉,曼勒惟有希望将来可以做得更好。”

实验室的门打开,江香贞一骨碌起来。

“慢着,”元之说,“让我看最后一眼。”

江香贞却说:“别看了,你的残败肉体,弃不足惜。”

元之叹息:“在你身体里,我觉得精神奕奕。”

江香贞忽然嗤一声笑出来,“在旁人眼中,我俩此刻喃喃自语,像不像神经病?”

元之有点佩服她,性格豁达是十分可贵的一件事。

江香贞叹口气,“我必须要见家父一面。”

元之:“我乐意奉陪。”

香贞:“看样子你不去也不行。”

曼勒的员工都笑了。

江香贞与原医生握手。

“元之,记住,随时同我们联络。”原氏再三叮嘱。

江香贞对关元之说:“他像非常关心你。”

元之答:“我是他的病人。”

江香贞说:“我听过他的大名,他是举世闻名的怪医。”

元之迟疑,“在背后议论人家,不大好吧。”

香贞诧异,“阁下好不可爱。”

元之说:“我希望你喜欢我。”

香贞叹口气,“不重要了,我的小宇宙会渐渐减弱,关元之,最终,你会成为我。”

元之抱歉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香贞说,“很可能,你不希望成为我。”

元之惊疑地问:“为什么?”

江香贞苦笑,“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做自己。”

“对,”元之想起来,“你为何进行小宇宙转移手术?”

“说来话长,先回家再讲。”

在飞机上已经产生矛盾。

江香贞不住要求侍应生替她拿酒来,豪饮,元之恳求她少喝些,“我觉得头晕,四肢软洋洋,感觉好可怕,帮帮忙。”

香贞又重重叹口气,反问元之,“你是我,你喝不喝?我要求用别人的身躯,结果自己的身体反为人所用。”

元之运劲,运用左手轻轻取过她右手的酒杯放下,“原先生会有办法。”

香贞笑,“你奉他若神明。”

元之慧黠的笑笑,“因为目前世上尚无人胜他。”

香贞宽慰,“噫,你并不笨,我至怕被蠢人占用我的躯壳。”

元之忽然问:“你认识对面那位先生吗?”

“完全陌生。”

“他又笑又打招呼。”

“小妹妹,你有没听过吊膀子这句术语?”

“啊。”原来如此。

江香贞戴上耳筒,流行音乐声爆炸。

元之直喊:“救命,转台,转台。”急急拨到古典音乐台,去听小提琴协奏曲。

香贞气结,“谁来救我?”

这样拉拉扯扯,回到都会。

江香贞精力充沛,下了飞机一点不累,元之开小差,打瞌睡。

香贞拨电话返家中,叫司机出来接她。

坐在咖啡座静候,不禁有点寂寞,香贞唤元之:“醒醒,说说话。”

她只听见呵欠声,只得抱怨;“如此不济。”

司机来了,见到香贞一丝惊异也无,他已习惯这一家人神出鬼没,周游列国。

倒是江香贞感慨万千,难为她死而复生,竟没有人牵记她,不管怎么样,她要抢时间来用,“先到公司去,再送我到施小姐家。”

办公室气氛千年不变,忙、肃穆,找生活原是至至严肃的一件事。

这个时候江香贞希望关元之睡久一点,给她多一点私人时间。

她推门进总裁室,父亲不在。

连忙问秘书:“江先生人呢?”

众人一听到她这样问,错愕地张大了嘴。

江香贞知道一定有事,“快告诉我!”

秘书终于在案头取过剪报夹子,打开,递给江香贞,香贞一打开,便看到一段启事。

“我俩情投意合,仅订于十月一日在巴黎巴士滴教堂结婚,特此敬告亲友,江则培任莉莉同启。”

父亲在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香贞惊讶地抬起头来。

“江小姐,他们仍在巴黎渡蜜月。”

香贞合上文件夹子,不语。

这时,她耳边传来元之的声音,“香贞,请你控制自己。”

香贞定定神,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

元之说:“让我来,我代你发话。”

元之问秘书:“他们有没有找我参加婚礼?”

秘书不得不回答:“江先生忙得不可开交,未曾找过江小姐。”

江香贞对元之说:“不必再问下去了,我们走吧,这里不需要我们。”

江香贞转头离开写字楼。

在电梯中,她气得面色煞白。

不用说,元之也知道,香贞不得其父欢心。

元之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香贞摇摇头,“我要到一个朋友家去。”

她电召司机。

元之问:“这样急,赶往何处?”

香贞不去回答她,看司机驶返家中,也不返回室内,一径入车房,登上一部黑色跑车。

“香贞,”元之急急阻止,“让我先喝杯水好不好?”

跑车引擎咆吼,车子已像一支箭似射出去。

元之有点气,“喂,我未必要这样尊重你,这具身躯我也有份。”

“请你包涵一下,元之,你的时间比我多。”

“唏。”元之气馁。

“我会感激你。”

“此刻你赶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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