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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振川在看超自然探奇,在巫术一章内,他读到以下文字:人们心目中的女巫,是个笑声震天的丑老太婆,她的下巴和膝盖,因为年老,碰在一起,走起路来像把弓,靠着拐杖,她眼睛深陷,牙齿脱落,皱纹满面,四肢麻木,止不住颤抖,在街上边走边唠叨……

与柏如瑛全然没有关连。

振川读下去:传说中不少讲到女巫驾扫帚而飞。

他笑出来,扫帚,全部改用吸尘机了,夜间飞行很有困难。

长斗蓬黑大氅和热气腾腾的大锅,同样也是女巫的装备,大氅虽然由来久远,但除了有助于女巫隐匿身份,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作用;大锅可不同,是作魔法时常用器具,女巫能自锅中煮出夺命毒药,妖术药剂,蛊惑油膏。

怎么可能呢?大锅一出动,市政务署人员立即会出现,控以非法开设熟食工场。

行不通。

振川打个呵欠,走到厨房吃三文治。

别疑心生暗鬼了,柏如瑛有超自然能力的话,孙竟成小命早就不保,还变心开溜呢。

在旁人眼中,林振川何尝不可以是男巫。

一个人住在祖父的老房子里,装修五十年不变,由老男仆作伴,两人一走出来,吓坏好人,活脱似科学怪人及其主人法兰根斯坦博士。

屋子木楼梯吱格吱格,没有一扇门开启时不叽叽咕咕作响,所有在恐怖电影中出现之陈腔滥调音响,此处都有。

女孩子都不敢进来。

振川温馨地想:柏如瑛或许除外。

她看上去不拘小节,勇敢、敏捷。

怎样才能把她请到这里来喝杯下午茶呢。

有太阳的时候,这幢八间房间的老房子十分够情调,他相信她会喜欢。

振川打算约会她,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孙竟成这家伙,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想同他交代一句。

该夜振川安然入睡,一点儿也不害怕。

好奇,是,但不畏惧。

他不相信柏如瑛会伤害他,也不相信柏如瑛会伤害任何人。

使点小诡计弄爆一两只车胎或灯泡是会的……慢着,振川朦胧间想,如瑛如何使车轮胎及电灯泡炸开来?

说时容易做时难,以色列表演者尤里杰勒,自称可以用心灵致动力量使物体弯曲,莫非柏如瑛也有这个本事?

振川终于堕入梦乡。

他梦见相如瑛穿着玄狐大氅前来敲门。

他把门打开,她冲着他笑,露出尖尖犬齿,蛮俏皮精灵的。

他问:“你是吸血僵尸。”狼女。“黑湖妖。”“梦魔王?”

振川不大看恐怖片,他只知道这些。

柏如瑛抬头对牢明月凄苦地嚎叫,振川把她揽在怀中,一边哄她:“不怕,不怕,我了解你就得了。”

刚在这时候,闹钟嘟嘟响,叫醒他。

振川感喟,淋浴时想:“可怜的女孩,失去爱人不止,还被人怀疑是魑魅魍魉。”

回到公司,秘书球球刚巧穿着蓝色毛衣,桌子上插着灰紫色绣球花。

振川脱口问:“灰紫代表什么?”

球球答:“文雅。”

“不是忧郁吗?”

球球笑说:“早不流行了,我母亲小时候有过这个说法。”

振川坐下来。

球球说:“二哥那边的翡冷翠提醒你,叫你下午出席会议旁听。”

振川讶异,“不干我事呀!”

他们叫大老板为大哥,二老板为二哥,其余类推。球球悄悄说:“翡冷翠说,大哥要找枪械轰死二哥。”

振川啼笑皆非,所以他成了枪械?

“有人今天患牙痛,那才聪明呢!”球球鬼鬼祟祟打报告。

振川老老实实地问:“你觉得我什么地方痛比较适合?”

“人人都这里痛那里痛,他们会起疑心的。”

“我还是面对现实吧!”

“主人吃亏,秘书没面子。”球球孩子气。

振川叹气,“为什么不集中宇宙间能量好好干一番事业,为什么要狠狠闹人事关系?”

球球出去听电话,“一位柏小姐找你。”

振川忙叫:“接进来、接进来。”

球球好奇地看着他。

振川为人一向稳重,很少失态。

他取过听筒,先咳嗽一声,才开口:“好吗?”声音中充满意外喜悦,对方毋须拥有女巫的大能也能听得出来。

“我是如瑛。”

“找我有事?”

“振川,”她叫他名字,“你的工作,对你有多重要?”

振川一怔,怎么忽然之间问起这种问题来,好不唐突。

振川不愧是振川,坦诚一向是他的习惯,答道:“我是男人,工作当然要紧。”

“看样子也知道你是正直青年。”

“花也要资格。”振川笑。

“道听途说,你们部门的二老板要拉队离开贵公司。”

振川打一个突,下意识地抬头看看有无人偷听。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传闻,不知柏如瑛的消息来自何处,是否可靠。

柏如瑛说下去,“事情已经迫到眉睫,一会儿叫你跟他走——”

“走,走到哪儿去?”

“亚细亚。”

振川十分震惊,这项消息可以说是该行业大新闻。

亚细亚是他们的死对头,他们公司职员倘若约会亚细亚的职员,会被开除。

不开玩笑,事态就是这么严重,老板们已经斗得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了。

“他会叫我跟他过亚细亚?”

“不要去。”如瑛清晰地说。

她也像是刚刚得到这件大新闻,立即向振川通风报讯,语气急促,但非常镇静。

振川心中一阵温暖,“多谢你关心,中午吃饭好吗?”

如瑛还没有答复,球球推门进来,“王约瑟找你。”

王先生即是二哥,振川见他大驾光临,作为下属,立即使出应有礼仪,站起来,并对如瑛说:“稍后我们再讲。”放下听筒,让二哥坐。

老王掩上门,第一句话便是:“振川,我要你跟我过亚细亚。”

振川呆住了。

面孔上尽是讶异之色,看在老王眼中,刚好配合情节。任何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应大吃一惊,但叫振川吓一跳的却是如瑛未卜先知之术。

“振川,我知道你在此地并不算得意。”

振川被老王“咱们是好兄弟”的语气弄得受宠若惊,不晓得怎么回答。

老王又透露,“大部份人已经答应我。”

振川不语,他们是鹰派,他是鸽派。

鹰觅食不择手段,振川在不值其所为之余,亦深觉鸽子不能去得更高更远。

老王已不耐烦,“振川?”

“我需要考虑。”

“六十万,加全权操作,两年合同。”

振川想:那是一倍现时的酬劳了,他立刻想象自己衣履光鲜,威风八面在亚细亚进出的模样,再老实十倍,他还是觉得老王这建议诱惑无比。

为什么如瑛说“不要去”?

“振川,你信不信我?”

“信。”这是真心话。

“三年来我待你如何?”

“好。”

“午餐后我来拿你的答复。”

“我的合同——”

“下个月满,你还未动手签,因为我迟迟未同你谈,是不是?”老王微笑。

“这件事,外头有没有人晓得?”

“里头也没有人晓得,下午三点会议中我会揭晓。”

振川没料到老谋深算的王约瑟还打算上演一出拍台子拉队离场的好戏。

这又何苦呢?为工作结下血海深仇。

“振川,我知道你的为人,你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是太讲感情。”

振川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仍忍不住问:“不可以静静走?”

老王笑,“那就不值六十万了。”

振川低着头。

老王拍他肩膀,“酬劳不是问题,振川,你家里颇有节蓄,但能在事业上大施拳脚……你想一想。”

像老王这样的人,自然懂得攻心。他简直会得催眠术,振川郑重思考他的建议,坐立不安。

中午见到如瑛,她一身乳白,灰沉沉天气中如一朵解语桅子花。

振川不由自主把一切丢在脑后。

他看看如瑛微笑,感觉上已认识她大半生。

以前他约会女孩子,往往十次八次之后还如陌路人,话不投机,被迫放弃。

他急于会晤孙竟成,好把这件事告诉他,但老孙与他的毫毛究竟躲在哪里?

振川替如瑛拉椅子。

他开门见山说:“若不是你,我已答应他。”

“你不能去。”

振川微笑,“是女性那著名的第六感吗?”

柏如瑛摇头,轻轻地说:“因为三个星期后,亚细亚即将宣布破产,猜猜由谁收购接管亚细亚?”

振川吃惊。

过半晌,他定下神来,试探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本公司?”

如瑛点点头。

“哎呀。”

“老王将全军覆没。”

“见死不救,未免太不讲义气。”

如瑛“嗤”一声笑出来,十分俏皮。

振川解嘲地说:“是,不是我的忧虑,我不过是一只小卒子。”

如瑛还是微笑。

“谢谢你关怀。”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但是,这些内幕秘闻,你从何得来?”

如瑛一怔,脸上露出难言之隐。

振川即时后悔令如瑛难做,刚想顾左右,如瑛轻轻说:“我的水晶球告诉我。”

振川笑,“它有没有告诉你,下期彩票号码是什么?”

如瑛只是微笑。

两人傻气地笑了一会儿,振川说:“孙竟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如瑛不语。

“你会原谅他,是不是?”

如瑛仍然维持缄默。

“我若找到他纽约的地址,告诉他,你已原谅他,好不好?”

如瑛抬起头来,“你真相信他已赴纽约?”

振川扬起一条眉毛。

“他躲在本市。”

振川大奇,“为什么?”

“怕我取他的狗命。”

“躲在何处?”

一个意外接另外一个意外,振川觉得何其刺激。

“他叔父家。”

“你一直知道?”

“自然。”

“水晶球?”

如瑛别转面孔,过一会儿,叹一口气。

振川放下心来,她把自己控制得那么好,真是难得。

如瑛没有去找孙竟成,缠他、吵他、吓他、逼他,真是自爱自重。

振川说:“我去见他。”

“不必了。”

“我有话同他说。”

“请勿提及我的名字。”

振川有点讪讪,如瑛仿佛读出他的心意。

如瑛说:“留在本公司,稍后你会获得晋升。”

那自然,一大帮人跟老王离去,为了安抚民心,非升忠臣不可,这是必然的连锁反应。

“明天怎么样?”振川轻轻问。

如瑛诧异,“明天?”

“我们照样吃中饭如何,你还没告诉我令兄有否继续为难你。”

如瑛微笑,“明天联络。”

下午。

可怕的时刻终于来临。

振川略觉自己渺小懦弱,为安全计而决定留在老公司,但他又想,在整件事里,他唯一的作用便是协助二哥叫大哥好看。

二哥要是真瞧得起他,一早就应该对他发动拉角战,怎么会到今天。

这样一想,振川心安。

老王推门进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礼贤下士。

振川不知怎样说不。

以不变应万变的他决定讲老实话,硬着头皮说恕不从命,不能奉陪。

二哥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不识抬举四字呼之欲出。

他没料到振川会拒绝他,这个小子,他想,一向傻乎乎,只会得出死力,今天是怎么了。

于是老谋深算的他再付予振川更好的条件。

到这个时候,振川的牛劲发生,一味红着脸跳着心耍手拧头。

振川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私人及愚蠢的理由:他不想逆如瑛的意思。

小小要求而已,她叫他不要走,既然做得到,就让她高兴一下,振川并不稀罕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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