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心情吃得下饭?
卓沛蓉就这样直盯着他看,他不但没有什么感觉,而且还一口接一口、悠悠哉哉地吃自己碗中的饭。
“别发呆,”他不经意地抬头朝她说了声。“张妈的手艺很好,冷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又为自己挟了一道菜放进嘴里。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那道紧绷感让她一直迟迟难以开口。“……为什么要娶我?”
“你不知道吗?”他半挑高了眉头。“还债。”
“可是,”她咬咬自己的下唇,“你并不需要这个婚姻。”这是她再确定不过的一件事。
只见他因她的话而稍做停顿,许久,才半扬高了嘴角,“没错。”他并不反对她所说的话。“我的确是不需要这个婚姻,但我的母亲需要……”他晃晃自己的手指。“看见我的手指上戴只结婚戒指,她就满足了。”
“所以,”她感到一抹心痛。“婚姻对来说只是一枚戒指?”
“不然,还有其的意义吗?”他反问,朝她望了一眼之后,又低头吃饭。
还有其它的意义吗?
她感觉自己的鼻子无来由的一酸,好似泪水已经伺机待发,随时会狂涌而出。
不!她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让自己在这种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她咬着下唇,硬是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随即低头拔下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二话不说,丢到他的眼前。
“很可惜。”她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镇定。“我并不需要这枚戒指。”
她的话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朝眼前的戒指望了眼,一阵迟疑之后,“只可惜,”他显得不以为意。“把戒指还给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至少证明你并不拥有我!”
“你还是我的妻子,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激动。“我不是!‘严少白’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只是个名字,不是个人!如果你连自己的婚礼都没有办法参加,很抱歉,你没有资格将我收归所有!”
“没有资格?”他一声轻哼,语气中仍半带笑意,“我不知道你还有选择的权利?”
“你……”她睁大了眼睛,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中,他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她竟无方以对。
“你该学着面对现实。”他的语气仍是溢着那种对凡事漠不在乎的淡然。“你会发现,嫁给我,其实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毕竟……”他刻意拉长了自己的语调。“一场价值五千万的婚姻,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
啪!
他的语句才刚落,一阵泼水声便随之响亮地响起。他回过神,见卓沛蓉拿着水杯的手仍悬在半空,一双美丽的双眼看此刻盈着火焰般的怒意,直直地瞪向他。
“对不起。”她硬是抑下自己的怒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不在乎似的。“失手了。”她说道,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水杯,眼泪也跟着滑下她白皙的脸颊。
不!她努力地尝试收起眼眶中的泪水;她不能让他看见她哭的样子……
她撇过脸,尽量不接触他投射来的视线,急忙站起身子。“看到你之后,所有的胃口都没有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回房休息了。”
话刚说完,便转身朝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能哭!眼泪却怎么也抑不住;她绝对不能因为他说的任何话掉一滴眼泪;既然她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她同样要让自己对他毫不在乎……
一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严少白才缓缓伸手拭去脸上滴落的水珠。
他望了望桌上的戒指,冷静的思绪在不自觉中成了一片空白。
婚姻……
他迟疑了一会儿,心中一股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为什么?他不太懂。此刻的他竟又想将这不小小的戒指套回她的柔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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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沛蓉用力地甩上门,将自己整个埋进身后那张过大的柔软大床之中。
她究竟在难过什么?
老实说,就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是为了这场荒谬的婚姻?抑或是因为自己的幸福被人拿来用金钱衡量?
但更令她心痛的是,严少白那张漠不在乎的表情;婚姻对他来说竟只是一环小小的戒指?而卓沛蓉,也不过是一个偿债的替代品?
老天!她难抑胸口那抹绝望的痛;她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难道就非得任由自己的幸福不断地遭到他的践踏?
砰!
一个关门的声音唐突地拉回她所有的思绪,含泪的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严少白高大的身影。
“出去!”她试着命令。“我不想看到你!”
严少白只是冷冷地放开门把,非但没有离去的念头,反而朝她一步步逼近。
她急忙自床上站起身,因他的靠近而感到无来由的逼迫感。“出去!”她冲手指向门板,再度开口。“你听到没有!”
但,他一个跨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以为,”他习惯命令,但不善于听从别人的命令。“你应该已经开始学着面对这个事实。”
“我说过,”她不怕他!她不断地提醒自己。“我并不属于你!”
“就因为你把戒指还给我?我说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始终还是你的丈夫。”
“不!”她摇头,“不是!只要我不承认,你永远不会是我的丈夫!出去!离开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他又是一个轻哼。“难道你不知道,在结婚证书上盖了章,夫妻就应该同床?”
不……
他不能这样要求她!他已经将她的幸福全都毁了,现在休想连她的身体也占为己有!
“你永远别想我会与你同床!”
“是吗?”他轻笑。“我该把这句话当成威胁?”
“放开我!”她试着挣开自己的手。
但她愈是挣扎,他的情情愈是冷淡。“如果我说不呢?”
啪!
一个巴掌声狠狠地赏在他刚毅的脸上,卓沛蓉的手悬在半空,气氛顿时凝结。
只见严少白撇向一边的脸一直没有动静,许久,他缓缓地转向她。但这回,他的脸上却多了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意。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他!
他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女人,”他的声音很冷。“应该学着节制自己。”
一股无来由的恐惧感,不断在她的胸口滋长。她挣开他的手,急忙想逃开这种恐惧,但还跨不出一步,就让他毫不费力地拉了回去。
他以一只手将她牢牢地箝制在怀中,随即吻住她娇嫩的红唇。可是,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反而让她狠狠咬了一口。
“该死的!”他低骂一声,血丝在瞬间滑下他的嘴角。
她趁着空隙急忙想逃开她的约束;但逃不出半步,一股力量就立刻将她整个人捉住,抛至那张大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