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经过昨晚的亲近后,她会朝自己贴过来,或者在他面前露出娇羞模样。
但她居然没有……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贤淑”。
就好像……她根本已经忘了昨晚在床上是如何服侍过自己的。
除了最后那一处,他碍于最开始许诺过不夺,她浑身上下什么样子,他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才一个白天过去,她就好像全忘光了?
或者说,昨晚的经历,于她根本毫无放在心上?
魏劭心里忽然就不痛快了。一种被人彻底忽略掉的不痛快。
这于他很是少见。
他便面无表情地从她边上走了过去,来到床边,翻身上床,道:“不必了。睡吧。”
小乔哦了声,到门口吩咐仆妇们各自散了去歇息,最后关了门,回到了内室。
魏劭仰面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于后脑勺,闭目片刻,觉察到她并没跟着自己熄灯上床,慢慢睁开眼睛,见她站在床尾自己的脚边,眼睛正望着自己,便微微皱了皱眉,道:“怎么了?还不睡?”
小乔道:“夫君,有件事,我困扰了一个白天。我想着应当让你知晓的,又怕你知道了会恼我。”
“何事?”
“夫君方才回来,可去过西屋婆母那里?”
“未曾。”
小乔声音轻了下来:“婆母……今日被祖母罚在祖宗祠里面壁……也不晓得何时才能回……”
魏劭仿佛一怔,慢慢地坐了起来,双眼望着小乔:“怎么回事?”
小乔咬了咬chún:“因为昨夜之事……”
魏劭看着她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了,一顿:“是你去告诉祖母的?”
“是祖母传我过去问话。”
魏劭没出声,皱了皱眉。
小乔便把白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祖母问我可知东屋昨夜那边出了何事,说听闻你大发雷霆把门都给踹断,又问这边取冰块的事。祖母问,我不敢不答。东屋那边的事我不知晓,自然不会乱答,只说了这边取冰块之事……”
魏劭瞪着她,chún角仿佛有点抽筋:“你说我中了媚药?”
“没。”小乔急忙摇头,“我只说你用冰块泡澡,口渴让我给你倒水喝,还有一点后头的事……祖母听了就没问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一阵沉默。
小乔抬眼瞥了他一下。
他的神sè很僵,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看到他这样子,不知为什么,小乔非但丝毫没觉得怕,反而有种想笑的感觉。
鉴于前次自己不慎笑了一下的后果,这次自然不敢再乱笑的。勉强忍住了,又用很诚恳的口吻道:“夫君,昨夜你在东屋那边弄出的动静,确实是大了,即便不问我,祖母自己迟早也会知晓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知你不愿让祖母知道,我也与你同样想法。只是今日之事实在非我所料。祖母特意问我了,我也实在无可奈何。夫君若实在怪我多嘴,责罚就是,我甘愿受之,绝无二话……”
“行了!”
魏劭打断了她,神sè慢慢有点缓和下来,呼出了一口气。
“说了就说了吧。我说有怪你了吗?”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多谢夫君。”小乔轻轻地道。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魏劭再次看她,见她还那样站在床前地上,眼睛垂着。
“睡了吧。”他终于说道,自己重新躺了下去。
小乔嗯了一声,走过去吹了灯。
房里昏暗了下去。月光被窗纸筛过,在墙前的地上,投下了一团如水的浅白影子。
魏劭微微扭过脸,注视着她站在床前低头解了衣带,脱去外头衣裳的朦胧背影。
小乔将脱下的外衣放在置衣架上,搁他衣物之旁,然后爬上了床,躺了下去。
春娘再三教导她,男君在床上可以背对她而眠,她却不能背对男君。
她不大想面朝他,所以一般刚上床时,通常都是仰面的。
这也是最标准的睡姿了。
她其实也没那么听话。有时候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成了面朝里背对他的姿势。
……
小乔仰面睡着,两手规规矩矩地交放在腹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感觉到躺在自己身侧的魏劭翻了个身。
他朝向了自己,并且仿佛靠过来了一些。小乔神经顿时有点绷了起来。
“白天祖母叫你过去问话,我听你意思,你提到了我泡澡后的事。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他的声音在昏暗里忽然传来。是一种小乔有点难以明辨的古怪语气。
小乔没想到他忽然又问自己这个,顿时囧了。
“真没乱说什么……是祖母自己猜到的……”小乔含含糊糊地道,借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身后静默了一阵。
忽然,小乔听到不知道哪个床角发出轻微的咯吱一声,魏劭朝自己靠了过来。跟着她耳边一热,他俯下了脸,嘴chún贴靠到自己的耳边。
“你到底是怎么跟祖母说我泡澡后的事?”他慢吞吞地问。
“说我还没和你同房,你只拿手服侍了我的事?”他的语气有点奇怪。
他的前xiōng几乎已经压到了她的后背和肩膀。小乔那只耳朵被他热热的鼻息一吹,寒毛就竖了起来,又麻又痒。
小乔急忙往被角下缩了缩脑袋,躲开他的嘴。
“没有没有!怎么会说那个!你放心!”
魏劭沉默了下去。慢慢地躺了回去。
小乔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