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瑶衣不解带的照顾下,姬忽的伤势大有好转,连医官也赞不绝口地说着气色不错。不出几日,就能起床走动了。
“不过公子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医官退下前,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靠在软枕上的姬忽神色微变,淡淡地‘嗯’了声。
抬头时,见到了不远处的她脸部扭曲,拼命忍着不笑的样子,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笑甚!”
“没笑没笑。”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抽走了他手中的竹简,眯眼笑着,“医官都说了不要劳累,这些东西就别看了。”
他抿了抿唇,别别扭扭地哼了几声。
呦呦,平常色胆包天的,这会儿脸皮倒薄了起来?
本欲捉弄他的,但在见到他还苍白无力的脸庞时,那个想法顿时化为乌有了,她轻叹了口气,哎,还是算了吧,不和他计较了。
刚起身收拾了散落在地的竹简,忽然,背后传来了他的一声闷响,赵瑶回身时,只见他伸手抓着肩膀,眉心蹙起,痛苦地低吟着:“好痒.....”
不好!
她立刻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可以抓!”
这几日他的伤口已然愈合,渐渐地长出了新肉酥酥痒痒的,医官又再三提醒万万不能抓破伤口,他就在她的严密监视下,生生忍着这股滋味。
“可是.....真好痒......”
“别动别动。”她抱住了他,像个安慰孩子似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乖哦,要不我们说说话吧,这样你也不会那么想着你的伤口了?”
他顺势往她怀中一靠,吸了几口气,一股淡淡的药香沁入鼻尖,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那苦涩的药味也能这般好闻。屈起手指,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懒懒地问道:“那说什么?”
说什么啊.....
这倒是个问题.......
忽然她乱晃的目光移了散落在地的竹简上。这些日子以来,从王宫送来的竹简就没有断过,她虽未过问,但隐隐约约也知发生了什么事,干脆趁着现在把心中的疑团解了吧。
“如今你伤势已经大好了,为何.....还不回去?”她问得很委婉,生怕这小子误会了什么。
姬忽微微一愣,半响,手指继续玩着她的头发,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若趁早回去,难免父王会起疑心,不过现在看来,他还不是老糊涂。明日,父王派人探视的使臣就会到了.......”
说是探视病情......
其实不过是担心他在边境拥兵自重吧?
身处帝王之家,对权势的*,早将骨肉亲情一点点打磨掉了吧,剩下的,也不过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做出的伪善罢了。
即便周王明知此举会伤了姬忽的心,他也不得不做,周王首先是一国之主,其次才是为人之父。
“呵呵,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没那么脆弱。这些年来,我早已将心磨砺得刀枪不入,再不会为这些事情伤心半分了......”他俯低了身子,薄薄的红唇倾吐着浓浓的情愫,“这世上能轻而易举伤到我的,只有你,只有你.......”
那一刻,她的心湖涟漪密布。
丝丝甜蜜的感触涌上心头,渐渐地传至四肢百骸,那样暖暖地包围着她。片片红晕浮现,她垂下了近是笑意的眼帘,嘴角忍不住地微翘,这个臭小子,真是情场高手啊.......
“所以......”
这含糊的一声之后,她直觉耳垂传来了一阵热意,是他的唇,含住了她的.....
他低低笑了,好烫啊,她是在紧张吗?也是,接下去他说的话,的确能让她紧张了:“今晚留下吧。”
留下?
似想起了什么,赵瑶立刻从这股漩涡中清醒了过来。动作之快,令身后的姬忽微微有些不满,竟开始怀疑他*的手段是否退步了。
但紧接着,更让他不满的事发生了,因为眼前的她义正严词搬出了医官嘱咐的话:“不成,医官说过了,不可劳累。”
“可是.......”
“没有可是!”
他盯着她,双唇紧抿成线,不发一言,只轻哼一声,把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双手上。
呃.....实在太紧了,都快不能呼吸了。
在觉得自己的腰要被勒断的那刻,忽然心上一计。她友好地伸手,扯出了个难看至极的假笑:“小*,人家是担心你啊,不然你身子一直不能见好,日后怕是雄风难起.......”
“雄风......难起?”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咬着。
哦,完了,男人好似最在意那事了。
她嘿嘿笑着,亲了他一口,不屈不挠地讨好着:“小*,人家可喜欢你了,这样吧,来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此时的姬忽还沉浸在‘雄风难起’这四字箴言中,他毫无心情地去回忆那些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情,撇嘴,淡淡地丢下一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