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一路走啦全凭着记忆。这里出口众多,却只有一个是通往宫外的,走错一步,他们都会性命不保。
怀中的赵瑶已气息奄奄,那支箭射中了她的后背,伤势严重。从抱着她开始,手上的血就源源不断地流出,接下去的情况会是什么,姬忽不敢想象,他紧绷着脸,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到了!
已看到亮光了!
冲到了出口,有两个把守的侍卫放下手中的长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公子,我等奉信阳君之命在此守候,还望公子如约告知公子歧的下落。”
这是通往宫外的最后一道关卡了,当初与信阳君约法三章,制造了这场混乱,他点头说道:“在崇德殿。”
至于见到的是人,还是蛇,那就不好说了。
在他说出了答案后,两个侍卫行礼,立刻告退。
这时,从不远处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速地朝着他们的方西而来,扮作车夫的,正是在宴会上称病休息的周国马将军。
见到了姬忽,马将军的眼中欣喜之色难掩:“都亏公子将密道图交给了老臣........”他的目光扫到了公子怀中的女人时,他风尘仆仆的脸上写满了诧异,“公子,这是......”
这女人是秦宫中的......
“先启行。”
姬忽快步上前,抱着赵瑶动作利索地上车。
马将军严肃地点头应道:“是。”比起他的那点好奇心来,公子的命更为重要,他挥起了马鞭,熟练地驾起了马车。
一入了马车,姬忽放下了车帘,取过了车内的被子,铺在地上,试了试,觉着有些柔软了,再把赵瑶趴在放在被子上。
这个过程中,似是牵扯到了伤口,昏迷中的她叮咛出声。
之后姬忽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伸手绕到她的腰间,犹豫了片刻后,迅速地抽去了她的腰带,把她的衣物褪下,露出了整个后肩。
“姐姐....接下去会有点疼......”
不知不觉,他也开始紧张了,箭伤是不会死人,但是那份拔箭时的痛却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
他半跪在她身边,小心地托起她的半身:“姐姐,稍微忍下。”那个‘下’字还未道完,他握住了那支箭,一个用力全然拔了出来。
瞬时而来的疼痛让赵瑶冷汗频频,浑身痉挛不止,低声地呜咽着:“呜呜.....好疼......”
姬忽的眼中闪过不忍,伸着手臂来到她的嘴边,轻言哄着:“疼就咬这个吧。”而后空出一手,在她流血的伤口撒着药粉。
那些药粉的力道,比拔箭更疼。
现在的赵瑶已被铺天盖地的疼痛遮蔽了双眼,根本不知眼前的到底是什么,她只知她的后背像火烧了一般,她想要抓住什么,咬住什么,才能抵抗这股源源不断的感觉。
“嘶。”
他低头一看,手臂被咬出了一个血口。
“公子?”车外的马将军听到了他的吸气声,关切地问。
“无碍。”
而后把赵瑶转过身来,圈住了她的腰肢,让她趴在他怀中入睡。
狭小又昏暗的空间内,她的睡颜,近在咫尺。
这是姬忽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庞,因失血而过分苍白的小脸微微皱着,即便如此也难掩姿色。那张咬破了的双唇上,残留着几丝血迹,在一片纯白之中,这一抹鲜红分外妖艳明亮。
他伸手抹去了那些血。
这时原本紧闭的双唇,微微动了会儿,轻柔地含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地吐着暖暖的呼吸,细细密密地吹拂过他的脸庞。
他的双眼幽深无比,舔了舔唇,然后抬头,轻柔地吻住了她的。他吻地很轻很轻,几乎不敢用力,像是触摸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瑶儿......”
“嗯嗯.....”被吻得呼吸不顺,赵瑶难受地出声。
他身子猛地紧绷了,本想心无杂念地抱着她入睡的想法,也被这一刻涌上心头的□,撩拨地所剩无几了。
一手圈住了她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背,指尖慢慢地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着:“瑶儿......瑶儿......”
也只有在她不知觉的情况下,他才可以不再作为她眼中的弟弟,唤她,吻她,甚至可以.....
“呃,好痛.....”
这声轻微的呻吟,把姬忽从欲望中垃了回来。
轻敲了车窗,他嘶哑着嗓音吩咐:“马将军,慢行。”
“可是公子,若不快些怕有追兵啊。”
姬忽微皱了眉,也在权衡,马将军说的不错,且太子不是无能之辈,到时追兵是必然会来的.....
他低头看了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最终下了决定:“照我说的做,追兵一时半会是不会来的。”毕竟如今她的伤势,还不足以承受住马车的颠簸。
马将军沉了脸色,应道:“是。”然后勒紧了些缰绳,继续赶路。
半天后,他们行至了一处密林,马将军跳下了车,亲自查看了附近,确认了并无追兵的痕迹后,才放心地驾着马车入内。
“将军,停车。”
姬忽小心地把赵瑶安置在一旁,挑开车帘,弯身正要下车时,只见马将军扑通一声,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
“公子,老臣有话要说。”
在他的颔首后,马将军双手抱拳,言辞激昂,忠臣之心溢于言表:“此次老臣出访秦国,受大王所托,为的就是将公子接回周国,老臣不得不说一句了,还请公子把车中女子丢弃于此!”
姬忽走下马车的脚步,也为之一顿。
“公子,那女人是秦人,公子在秦国饱受耻辱,怎可将秦人带回周国?况且前途艰难,为公子赴汤蹈火,老臣毫无半句怨言,但是老臣不能让这女人拖累........”
“她是我的女人。”
马将军瞪大了眼,一时间竟像是噎住了,说不出话来:“可....这....公子,不可啊!”周人对秦国是恨之入骨,秦人女子,怎可为公子的人?
姬忽蓦地抬起眼,毫无温度的眼神,为那双狭长的凤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冷雾:“我说了,她是我的女人。”平淡温和的语调,仿若突然置身寒冬之际,不由地让人轻颤了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