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云落连连摆手,说着不用。
他看着走过来行礼的郑韬夫妇和郑惜朝兄妹,神情转而严肃,“此番也并非我一人之力,去袁家那边的,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位。”
郑勤刚才就有所猜测,此刻得到云落亲口承认,不禁感慨长叹,“我们郑家实在亏欠先生良多。”
郑韬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羞愧,“父亲高见,孩儿一念之差,差点酿成大祸。”
他看见云落不解,便将当日和父亲的争吵详细讲了一遍,云落笑着道:“郑家家风如此,必有福报。”
郑勤试探着问道:“凌公子与先生熟识?”
云落想了想,“算是吧。对了,这事儿可还早着呢,离尘埃落定还差着老远。”
他看了看郑惜朝和郑念夕兄妹,对郑勤和郑韬道:“接下来我需要带他们去个地方,你们愿意吗?”
郑韬张口欲问,郑勤已经果断开口,“我相信凌公子。”
云落笑了笑,望着两兄妹,“接下来你们还有麻烦,跟我出去躲一躲,愿意吗?”
郑惜朝和郑念夕连忙点头,神情中竟然还有一丝兴奋,看得云落一脸无语。
在等二人去换衣服的当口,云落跟郑勤和郑韬聊了些当下的情况。
袁家那边已经有其他袁家人渗入了城中,也有高手,所以必将是一场龙争虎斗,萧先生所做的一是令袁家必须回援从而解救郑家,二是让二袁龙争虎斗,趁此机会将袁家赶出衡阳。
若是最终真的成了,这袁家走后必将留下大批的势力真空,这城中风云一时半会儿可是停歇不了的。
说到这儿,他看着郑勤和郑韬,“二位没点想法?”
郑勤经过了此事,已经真正认可了自家儿子,便示意让他来说。
郑韬想了想,“要说没想法是不可能的,但不瞒凌公子,我们郑家一直没什么修行者,展叔因为是父亲多年好友,这才一直支撑着我们郑家,如今展叔故去,郑家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云落笑问一句,“找几个野修当供奉还不简单?”
郑韬神情严肃,“且不说忠心与否,单说这行事、人品,若是来了郑家,行了恶事,坏了家风,败了名声,我们宁可不要。”
云落点点头,深以为然,“这也就是萧先生愿意一直帮扶你们的原因之一。要不我给你们指条路?”
郑勤和郑韬都凑过脑袋,云落在二人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
二人先是神情大变,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云落笑而不语,等二人略一思量,回过味儿来,郑韬由衷感慨道:“高明!”
郑勤却将眉头皱得更紧,“凌公子,此事可算是开了先河了。”
云落笑容不变,“老爷子,错的事情,改了又当如何?”
郑勤一愣,哑然失笑,“善莫大焉。”
当云落带着郑惜朝和郑念夕坐上马车,悄悄出城之后,郑勤和郑韬并肩而立,看着马车驶过的痕迹被大雨洗净,面带微笑。
所以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你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笑,笑着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哭,。
当袁铭带着袁洪当先冲到袁府,门外乱作一团的军士赶紧让出道路,让心急如焚的几人冲入府中,直奔后院而去。
而当袁洪来到后院中,楚先生束手而立,身旁站着袁洞,以及他带来的子侄。
袁洪看着满地的尸体,目眦欲裂,厉声道:“我的妻儿老小呢?”
楚先生面无表情,“死了。”
袁洪双拳紧握,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心肉里,“你们会死得很惨!”
楚先生一哂,“都这会儿了,放什么狠话,真刀真qiāng打过就完了。”
袁铭突然开口,“你们是哪一支?”
袁洞默默上前一步,“耒阳袁洞。”
袁洪冷笑,“果然是你们这帮穷鬼跑得最快。”
袁洞点点头,“人穷了,就得多劳累点。”
“严宝兴!”袁洪一声怒喝,吓破了胆的严县尉胆战心惊地滚了出来。
袁洪顾不上计较之前的事情,朝着楚先生几人一指,“调兵,杀了他们!”
楚先生和袁洞如临大敌,如果真的调集兵马围攻,今天可就难办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严宝兴动静,袁洪扭头,双目一瞪,积威之下,严宝兴只觉得双腿又要软了,嗫嗫嚅嚅不敢开口。
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位高人,您可千万不要坑我啊!
袁洪大怒,正要发火,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我不同意。”
严宝兴如释重负。
众人目光汇集的声音来处,于安世迈步走来。
“朝廷官兵,岂能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