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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期待落了空,而一晃眼,半年就过去了,站在privategarden的前面,韩季驹久久难以平静,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从他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子,他就非常讨厌这个地方,离开台湾到了美国读书,他顺理成章的摆脱这里,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哪知道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女人的手上……说到这件事他就有气,那只胆小懦弱的小白兔竟然抛弃他一定了之!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缠身,他不能说走就走,以他的性子,他早就追回台湾了,想他在女人堆里叱咤风云,如今却沦为「弃夫」,真是可笑!

反正,他已经接受国内一家汽车公司的邀请,担任顾问指导他们如何在汽车设计的领域突破,他有得是时间可以算清楚他和她之间的帐,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令自己挂心的女人——母亲。

走进privategarden,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石板路两侧的海芋花田,走到位於中央的阎家,左转到底便是韩家,韩家位处privategarden的西南角。

虽然去了美国之後就没再踏进家门一步,可他对家中的景物却一点也不陌生,这应该归功於他有一个超级懒惰的妈咪,从来不肯更动家中的摆设,说好听是摸黑的时候不会绊倒,好笑的是,家里有两个帮佣,她只要一个口令,人家就会一个动作帮她完成,她却连下达指令都嫌麻烦。

他很快的就在书房找到母亲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料,她正忙着作画,他不敢惊动她,直到她搁下笔抬起头来。

「妈咪,看到你儿子有没有很惊讶?」他嘻皮笑脸的对着韩亚晴挥挥手。

「终於决定回家了吗?」似乎早就料到儿子要回来,韩亚晴一点也不惊讶。

「你是不是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我今天会回来?」他和妈咪不像mǔ_zǐ,反而比较像是朋友。

「我们mǔ_zǐ连心啊!」

白眼一翻,他可不认为她会把心连在他身上,她那个「情夫」倒是比较有可能,「少来了,你是不是打电话到公司找我?」

难得想表现一下母爱,却惨遭泼冷水,这个死没良心的小子!韩亚晴懊恼的嘟起了嘴巴,「你好久没打电话回家,我难道不应该打电话到你公司关心一下吗?」

「我又没说不可以,不过有件事我要先声明,我只是暂时回台湾定居,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哪次作决定之前先问过我的意见?」

「还有,我不住家里。」

「那你要住哪里?」

「我已经找房屋仲介公司帮我在外面找一间公寓。」

「你干么不跟我住?」她知道他不喜欢这里,可是既然没有永久居留的打算,他又何必斤斤计较?

「不方便嘛!」

「哪里不方便……等等,你是不是带女人回来?」她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如果有女人,我一定带回来给你打分数。」

挑了挑眉,她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就奇怪了,你交往的女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怎么我一个也没见过呢?」

「妈咪,你不要把我当成辣手摧花之徒,我的恋爱史没有这么辉煌,再说那些女人又不是娶回来当老婆,我何必浪费你的时间?」

「既然不是要娶回来当老婆,那你干么浪费时间跟她们周旋?」

「一个人吃饭很无聊,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真的还假的?」

「差不多半年了,是不是很久了?」说起这事,他就觉得沮丧,他如果再不找到他那个该死的老婆,他很可能会变成性无能,这段日子他好几次想「背叛」,谁教她遗弃他,可是每到了紧要关头,他突然觉得好恶心,然後「性」致就没了。

「哇塞!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大惊小怪的瞪大眼睛。

撇了撇嘴,他似真似假的说:「如果说我结婚了,又被抛弃了,你相信吗?」

「开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叹了声气,他就知道她的反应一定是这个样子,「你就当我开玩笑吧!」

不过,她却兴致勃勃的道:「如果真有这种事,我一定要见见那个女孩子,她的本事还真不小!」

「妈咪,你好像很幸灾乐祸?」

「没有啊,我只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女孩子。」

「这还差不多。」

顿了一下,她充满期待的问:「真的有这一号人物吗?」

「如果我可以找得到她的话。」他一副想掐人的咬牙切齿,见到她第一件事,他非要好好的「修理」她。

瞧这样子,这事假不了。「想不到,这世界上也有让你头疼的女人。」

「我很快就会摆平这件事。」

摇了摇头,她不能不泼他冷水,「一个可以让你千里迢迢跑回台湾的女人,我看不会太顺利哦!」

「妈咪,你就那么希望我吃瘪吗?」

「我只是就情况提出个人分析,我还是会祝你马到成功。」

说真的,他实在听不出来她有一丁点的诚意,但他早就习惯了。

从口袋取出一张纸条,他递过去给她,「这是我刚刚办出来的手机号码,我还有事,先走了。」

「难得回来,你不留下来吃顿饭吗?」

「改天,待会儿我还要去看车,没有代步工具我会发疯。」他倾身向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美丽的妈咪,拜了!」

看着韩季驹定出书房,韩亚晴起身离开画作步向阳台,目送儿子潇洒的走人,其实,她很希望儿子陪在身边,可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寂寞,更不想牵绊他。

他太像她了,他们都是那种渴望拥有自由灵魂的人,就是因为如此,当初她被阿娜答的家人逼出日本,她违背自己不向命运低头的倔性子毫不反抗,没想到,气得阿娜答接受家人的安排另娶他人,她才发现腹中已经有孩子了,而一切都太迟了,她从此沦为见不得光的情妇,她不怪孩子的爸爸,这是她为自己的任性所付出的代价。

随着岁月逝去,无法随心所欲的跟孩子的爸爸生活在一起,她渐渐体会到这世界上有一种名唤「孤独」的滋味。

不过,她应该满足了,孩子的爸爸真的很爱她,除了名分,他让她样样不缺,而且他总是尽可能抽空来台湾陪她,因为有了这些体验,她望儿子能找到长相厮守的女孩子,很高兴,这个女孩子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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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一亮就醒过来,可是童之晞却连舒展四肢的欲望也没有,这几天她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感觉非常不安,害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尤其是找工作。

她也不是要多有挑战性的工作,像她这种软趴趴的个性,实在不具备当女强人的条件,但是也下能随便找个工作交差了事,她的工作可是要像企业一样永续经营,在左右必须两全的考量之下,工作当然至今没有着落,好在没有人在她耳边唠叨,否则她肯定头痛脚痛神经痛。

揉了揉眼皮,她不喜欢这种好像有什么恶运要降临的感觉,她这个人胆子小,实在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突然,韩季驹的身影闪过她脑海,她惊吓的跳起来,一股莫名的慌乱攫住心房,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想他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还经常梦到他,她的睡眠品质一向很好,一年作不到几次梦,这意谓着什么?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发抖的用被子裹住身体,韩季驹在美国,他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叩叩叩!」

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打起精神,她试着稳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进来,门没锁。」

童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你怎么还没起床?俊浩已经在客厅等你了。」

「什么?」脑袋瓜还一片混乱,童之晞一脸茫然的眨着眼睛。

「你忘了跟俊浩约好了,今天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吗?」

「我……对哦,我答应跟他出去吃饭看电影。」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你怎么了?最近老是心神不宁。」

「我……有吗?」好像是,所以她才会在奶奶的起哄下,胡里胡涂的答应人家的邀约。

「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没有啊,我这种人能有什么心事?」她的目光不自在的东飘西晃,所幸童母没时间陪她闲扯,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

「好了,还不赶快起来,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可是,童之晞还是没有移动的意思,她顿了一下,怯怯的说:「妈,我可以不要出去吗?我今天精神很不好。」

「怎么可以?人家都已经来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出去,就算我跟他出去吃饭看电影,我也会把气氛搞得很差,你觉得这样好吗?」

「这也没办法,如果你不去,奶奶会生气,你想让奶奶骂到臭头吗?」

唉!她最害怕奶奶生气了,奶奶年纪一大把,火气却比年轻人还旺……拉开被子,她一边下床一边嘀咕,「奶奶真奇怪,干么一直要我跟他出去吃饭看电影?」

「奶奶很喜欢他。」

皱起眉头,她不解的道:「奶奶喜欢他,那就自己跟他出去啊!i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童母伤脑筋的说:「你这个小傻瓜,奶奶是喜欢他当她的孙女婿啦!」

怔了一下,童之晞惊愕的瞪大眼睛,「妈,你别开玩笑了!」

「我也觉得俊浩是很好的对象,家境好,工作好,最重要的是人品也好。」

「那又怎么样?我对他又没感觉。」她认识他不是一两天,同住一个社区,大家经常有碰面的机会,如果她喜欢他,他们早就交往了,何必等到现在?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我没兴趣跟他慢慢培养。」

「你……我不跟你说那么多,赶快刷牙洗脸换衣服,我先出去了。」

「是。」打开衣柜,童之晞漫不经心的翻着衣服,穿什么好呢?

像是想到什么,童母到了门边又转过头道:「对了,奶奶要你穿漂亮一点,我看就前天帮你买的那件洋装好了。」

噢!什么嘛……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她有胆子反抗吗?叹了声气,她还是乖乖的拿出那件粉红色洋装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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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对面的李俊浩一眼,童之晞不自觉的把他拿来跟韩季驹比较,对她来说,他实在很安全,不是因为他不帅,而是他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很亲切,不像韩季驹,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全身不自在……天啊!她干么又想到他?他已经离开她的生活了,她为什么不把他彻底忘了?

「之晞,这里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吗?」李俊浩担心的看着不时皱眉的她,好不容易开始了第一次约会,他可不想让约会留下缺憾。

「不会,这家饭店的义大利餐厅真的很棒,就像你说的一样。」

「可是,我看你好像没什么胃口。」

「对不起,我今天精神不太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还不是因为工作找得不太顺利,晚上睡不好。」

「我们公司在徵人,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你公司……不就是『殷氏集团』吗?」

「对,你可以把履历表拿来给我,我帮你送到人事部。」

又是摇头又是摇手,她很清楚自己的本事,「不甩了,殷氏集团随便一个缺都有好几千个人在抢,我一定没机会。」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我……我真的一点信心也没有。」

「我听说你英文很强,也会法语、德语和日语,这在我们公司很吃香。」

「我在语言方面确实有一点天分,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常有人说她是个怪胎,不会耍嘴皮子,可学习语言的能力却异常惊人。

其实,她只是比别人花了更多心思在这方面,当学生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专心读书,其他的事都不必烦恼,所以她就善用这段无忧无虑的时间,修了好多课程,甚至还自掏腰包到补习班加强语文方面的能力,反正她没什么朋友,除了把会读书的本领发挥到最高点,她还能干什么?

「这就是你的优势,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我……我试试看好了,不过,我不会抱太大的期望。」她承认自己不是个很有出息的人,她对自己真的没什么期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奶奶不要对她唠叨,她就觉得人生很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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