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落,旁边一浓密树荫忽然剧烈地动了动。
林河闻言,对着沈盈枝低低的笑了下:“盈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善良又干净,宛如远方的莲,让他一看,就想带回家藏起来。只是和黄渔相比,他们的确是同类。那些欺负他的,折辱他的,都要一一报复回去,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这样的我,盈盈应该也想对黄渔一样,敬而远之吧。
不仅如此,或许还……厌恶,恐惧,讨厌。
想到现在她关心担忧的小河,不是真正的他。林河舔了舔唇,他看着沈盈枝,嘴角浅浅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可即使这样,你也跑不了……
*
两人慢慢的朝山下走去,昨天还悠然恬淡的世外桃源,今日已尸骸遍地,满目狼藉。
林河跟在沈盈枝身后,目光紧紧的锁着她,沈盈枝停在一间贴了福字的大门前,这儿是最边缘的一间屋子,亦是大火焚烧后,保存最完整的一间屋子。
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浓烈烟灰,沈盈枝手在鼻端挥了挥,然后她的目光顿住了。
门槛前一个女人被掉落下的横梁压死,她身体半侧,紧紧的护着怀里的那个东西 ,沈盈枝前走两步,伸手去摸她手里的襁褓。她手指抖了抖,冰冷又乌青,襁褓中的婴儿被妇人护的很好,但他却早就失去了呼吸。
沈盈枝缩回手,指尖微微颤抖。
林河看向沈盈枝的背影,纤瘦的像是柳枝,那柳枝仿佛是从观音菩萨手中净瓶走出来的,带着生来的悲悯。和他隔了千山万海,林河掌心渐渐合拢收紧,手背青筋蹦了出来。
走过去,他垂眸看着她:“ 要下雨了 。”
天空已经黑云密布,伴随着嚯嚓声,沈盈枝吸了吸鼻子,把目光挪开:“走吧。”
虽然往山洞赶的动作很快,但沈盈枝依旧吹了一阵风,一进山洞,她忍不住打喷嚏。林河担忧她,沈盈枝对林河摇了摇头,她这副身体很健康,不容易生病。
在回到山洞的路上,沈盈枝计划远远避开黄渔,但她抬眼时,才发现,黄渔根本没有在这儿。
沈盈枝略微狐疑,外面雷鸣渐闪,沈盈枝呆呆地望着看洞口,闭了闭眼睛,林河看着她,柔柔地拍了拍沈盈枝的肩旁,让她休息。她倒是不困,只是心里有些空荡荡,闻言就闭上了眼睛。
等她闭上眼睛,林河虔诚地看着沈盈枝的睡颜,直到在洞口的黄渔看不过眼,挑眉道:“当面君子,背后小人。 ”
皱了一下眉头,林河看向黄渔。
黄渔对着林河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她道:“我跟了你们一路。”
林河挑了挑眉,她今天在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是不想为外人打扰他和盈盈相处的愉悦时间。不过偷窥的感觉依旧不怎么好,他冷沉的目光看向黄渔,那里面寂静如深渊,没有丝毫情感,用一种蝼蚁样的眼神。
这眼神彻底让黄渔复杂的心情更生气:“ 你说,要是她”
话未完,林河在沈盈枝胸口二寸地方一点,她嘤咛一声,头朝着一侧偏去 ,沉入梦乡。
林河温柔的把沈盈枝的脑袋扶了扶,怕她磕到自己,他脱下自己的外衫,垫在她脑后,又才看向黄渔 。
“我和你不一样。 ”林河起身,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慢慢走向黄渔 。
他声音不大,虽点了沈盈枝的睡穴,依旧担忧动扰她 。
黄渔闻言嗤笑:“ 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她不赞同我昨天做的事情,但你比我好到哪儿去。”
林河又摇头,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她在乎我,而她讨厌你。”
“ 你。”黄渔被林河说的一刺,她顿了顿:“还不是被你的假象骗了,她若是知道你的真面目,凭她的心软,你以为她还会待你一如即往。”
林河回头,缠绻温柔的看着沈盈枝,又低低的笑了下:“ 你错了。”
他舔了舔唇,声音温柔如同情人的间呢喃:“正是因为她心软,所以会越陷越深,到了最后,即使知道我的本来面目,也不会舍得苛责我,你懂吗?”
这是他一直掩饰的原因,如果结果不如他所料,那也无所谓,他依旧有千万种方法拥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