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眸子里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睡意,语声模糊:“嗯,明白……”
常轩还想继续说,却见阿福的上下眼皮已经粘合在一起了,也只能闭口,怏怏不乐地躺下了。
躺下好久后,他并没有睡去,反而是思来想去,半响终于一拍自己脑袋:“她根本就没多心的吧!我又何必解释呢,真是没事找事!”
他又用肘子支起上半身,低头凝视着睡得安详的阿福,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你没多想,不然那才显得我心虚呢。
常轩看了一会儿后,本打算去睡,可是看着那云般的发丝,圆月般的脸庞,还有那红润的唇儿,竟然有些心馋,便忍不住轻轻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又端详了好半天,这才躺下去睡,睡的时候当然也不忘把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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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阿福依然如往常一般在二少奶奶手下刺绣,那副牡丹富贵图已经绣好了,二少奶奶是极其满意的,于是便拿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叫了大少爷过来一起看,几个人都是赞口不绝。
老夫人摸着那绣品,连连点头:“我如今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二媳妇觉得好不好?”
二少奶奶连忙上前笑道:“夫人,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媳妇哪里有不听的道理。”
老夫人将手上那绣图交给旁边的丫头冬梅,眼中带着笑意看着二少奶奶说:“如今入了秋,这一年眼看就要过去了。明年眼瞅着就是当今太后的四十岁的寿诞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想着咱们送些什么贺礼,其实太后她老人家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哪里会看得上咱家里这些东西呢,所以我琢磨着,这送贺礼,得投其所好。”
二少奶奶低头思量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笑看着老夫人道:“夫人这个主意想得好,太后她老人家早年在这女红上倒是很有功底的,她老人家一双慧眼,必然对这等功夫的绣品喜欢得很。”
老夫人也是连连点头,不过她尚有疑虑:“我只是担心,宫里头那些绣房的嬷嬷可都是几十年的功夫啊,咱家这丫头的活儿,太后能看得上眼吗。”
二少奶奶却胸有成竹:“夫人,这个你大可放心,交给媳妇去办就是。”
老夫人听了二少奶奶这话,这才放心下来,这件事交给老二媳妇去办,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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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少奶奶绣品的事儿,尚且没有交待到阿福手中,这时却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交托给了阿福。原来中秋眼看就要到了,这些日子常轩跟随着常管事采买,每日也是忙得很。这一日却忽然有二少爷房中的丫头来找他,说是静丫头有事叫他过去。
常轩略一犹豫,便和常管事告了假,快步到了三少爷的院子里,谁知一进院子,便看到静丫头再那里打骂小丫头呢……静丫头穿着短襟的小绿袄,手里拿着一根戒尺,指着一个小丫头的脸在那里骂,那小丫头满脸泪水,也是委屈可怜得很。
常轩连忙上前劝架:“这是干嘛,谁又惹了你,竟然发了这样的火。”
静丫头两只水葱般的手掐着腰,喘着气说:“这些贱东西,每日都是闯祸,白白连累了我。”
那小丫头低着头啜泣着哭,哭得上气不接小气。
常轩便有些看不过去:“到底怎么了?”
静丫头冲那小丫头“呸”了一下,这才对常轩说:“进屋说吧。”
进了屋,里面几个大丫头也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连着三少爷也是端着脸没好气,此时他们见到常轩回来,便有的说:“常轩,你有什么办法,赶紧帮忙想。”
常轩不解,三少爷委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解释起来。原来刚才在院子里被骂的那个丫头叫小芽,昨日个静丫头嘱咐这小芽拿了那件冰蚕丝的袍子去洗,谁成想她一个不小心,竟然给洗破了一处。
常轩开始还想着这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后来一想不对,再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件袍子非比寻常,是去年中秋佳节的时候,宫里头赐下来的。据说这料子是从南方进贡过来的,虽也是蚕丝所织,但不知道里面还用了什么其他料子,以至于做成衣服冬暖夏凉,摸起来于是牛奶般丝滑柔顺。这东西进贡到宫里后,太后很喜欢,便命赏赐给各位妃嫔做衣服用,当时也顺手赏给侯爷府这么一匹布。老夫人素来宠爱三少爷,当时的布有些剩余,便为三少爷做了一件衣裳。
三少爷愁眉不展,怕怕地缩了缩肩膀:“过几日就是中秋,夫人说让我穿这件的,可是如今坏了,恐怕不至是这屋子里的丫头,就连我也要挨骂了。”
常轩一听这事的确紧急严重,当下也傻了眼:“那怎么办?”关键是叫他过来也没用啊,这个玩意据说金贵得很,他爹就算是采办,也采办不来这个东西的!这可是皇家赐下来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