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带我去了外公留下的书房,舅舅说以前外公只带父亲和徐大人进去。”宁绍一直看母亲的神色。
如琳心头动了一下,面上还是控制的很好,宁绍是个极其聪敏的孩子,要是被他觉察出来什么……
“你要是喜欢你外公的书房,以后就常往你舅舅这里走动,你舅舅虽然读书不怎么样,却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和他一比,我们都是俗人。”
“母亲说的是。”
一路再无话,平安回府。
咚咚不在身边,让如琳有种一下子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的错觉。她一个人坐着廊下乘凉,傍晚的微风拂面,身边只有虫鸣蛙叫声,太过宁静,不禁让人陷入恍惚神迷,难道这段时间发生的才是梦?她仍是之前的自己?
不对!只这样想了一点儿,如琳就觉得心中憋闷的没有缝隙!无需任何人的提醒,她的心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才不是梦,她努力过,她融入过!就算此刻她的身边没有咚咚、没有绍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她也已经蜕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不用别人佐证。
碧竹拿了一本请帖过来,“太太,安宁侯府老太太过寿,这是老太太让喜梅姐姐给您送过来的。”说完把帖子递给了如琳。
安宁侯府老太太就是如琳母亲的姑母,姓王,如琳要叫她一声姑姥姥,薛云的亲事还是她给拉的红线。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与薛家就来往颇多,子侄中甚是喜欢母亲。
这次是她老人家过六十的整寿,这对老人来说是个大日子。以往送来给宁府内眷的帖子都是先送到老太太那里,大部分也都是由老太太出席,如琳只出席极少数的她的身份不得缺席的隆重场合。
此次,安宁侯老太太既是她的亲戚,又是她接管家事以来遇到的第一件贵族间交往的大事,她一定要出席,并且马虎不得。她要面对的是层层眼光的盘剥与检视。她不能再做个花瓶样的死物,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放大数倍,说没有压力是假的,因为在乎,所以紧张。
不过薛如琳到底是薛锦的女儿,有句老话说的好‘熟读古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从小培养的书香门第的底蕴她还是有一些的。如琳给自己打着气,她要在她们眼里翻身。
如琳深知那群贵妇是什么德性,趁着咚咚没在家闹自己,如琳和碧竹一起把京中的这些重要人物关系,大的事件都复习了一遍,谁家老爷是什么官职,谁和谁是姻亲,谁有谁有什么积怨,不求到时候攀得什么好关系,但求不积怨足矣。
寿宴这天是个难得的晴朗好天气,安宁侯府人潮如织,安宁侯世子夫妇亲自在门口迎客,客人进去后才是由安宁侯夫妇分男宾女宾分别招待寒暄。
薛如琳选择了偏早的时候到的,安宁侯夫人亲自带她去老太太那里,亲热的和她说,“琳儿真是稀客,老太太常念叨你呢!今儿你可得要老太太好好稀罕稀罕。”
“舅母说的是,以往是琳儿太死板了,不喜出门走动,辜负了姑姥姥她老人家。”
“你呀,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常来,走吧,老太太看到你说不定多高兴呢!”说着也不再打趣如琳,快步进了老太太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