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到的………
只是,现在,再想这些,就没意思了。
他大军刚到的第二日,双方就互派了信使,交流沟通了各自的情况。
罗陵没觉得他平野伯没主动来见自己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不,他自己主动过来了。
然而,
当罗陵来到平野伯军寨时,
却得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平野伯于他罗陵大军到的翌日,就将大军丢给了金术可看管,自己领着几十个亲卫径直向南找靖南王去了!
………
郑伯爷是真的去了,而且只带了二十名亲卫,另外就是四娘和剑圣了。
或许,
冥冥之中真的会有一种感应。
原本,在罗陵大军出现,郑伯爷长舒一口气,在得知王爷率领另一路大直扑郢都时,还觉得很是过瘾。
这才是王爷的风格,这才是王爷的脾气。
所以,
当晚,
郑伯爷胃口大开,
吃了三碗面,早早地就睡着了。
然后,
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
他看见了火焰,然后看见火焰中,有一道极为熟悉的人影。
在梦里,
郑凡拼了命地对着火焰里的人大喊大叫,但火焰里的人却毫无反应,好几次,郑凡尝试冲入火焰之中,但哪怕自己愿意忍受那种痛苦,却依旧无法拉近和那个人的距离。
噩梦醒来后,
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打湿。
魔丸飘浮在其面前。
很明显,这不是寻常的噩梦,如果是寻常噩梦的话,魔丸不会出现,确切地说,自打和魔丸在一起后,郑伯爷做噩梦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一来是见惯了厮杀大场面,自己的韧性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二来魔丸这种邪物在身边,真的能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你能克服魔丸的影响,其他那些,真的就不值一提了。
上一次做噩梦,还是几年前了,在靖南王自灭满门之后。
苏醒后的郑伯爷就有些浑浑噩噩地坐在床榻边,
四娘端水过来,
郑伯爷不喝。
薛三将剑圣请来瞅瞅,他担心楚人不是会巫术么,别不是眼瞅着正面战场打不过就给自家主上下降头了。
剑圣不通这些,但还是看了看。
然后,没看出什么。
郑伯爷像是丢了魂一样,在床榻边坐了半个晚上。
翌日一早,
郑伯爷猛地站起身,做出了决定。
他要去郢都,他要去追上田无镜的队伍。
身为一军主帅,这真的是很荒谬的一个决定。
起因,
仅仅是因为一个噩梦。
但,更荒谬的是,没人反对。
金术可等一众下面的将领,是没发表意见机会的,他们只能遵照郑伯爷的一切指示。
而魔王们,
无论是薛三还是四娘亦或者是阿铭和樊力,对自家主上的这个决断,都没提出什么异议。
因为他们清楚田无镜在自家主上心中的位置,
再者,
魔王们在观念上,本就和普通人不同,一定程度上,郑凡这个主上的审美和魔王们其实是一致的。
时不时挂在嘴边的那句“大不了以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家客栈”真不是说说而已。
当然了,眼下至少这块区域的大局已定,现在不是昭氏想要吞自家了,而是昭氏在担心自家会不会反吞了他。
郑伯爷这次入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该刷的军功,也早就刷到了溢出。
于大局无碍的前提下,
冒点险,任点性,
又怎么了?
辛辛苦苦打拼出家业,难不成是要让自己过上循规蹈矩守财奴般的日子的?
还有一点,主上没说,魔王们也没说,同时,剑圣也没说。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说出来。
但凡人到一定地位后,他做的梦,意义也就不同了。
比如古代皇帝的老妈,在生皇帝前就得做个梦,哪个仙翁下来或者哪条龙亦或者是巨蟒下来钻进自己肚皮去了。
郑伯爷现在是预备役的一方封疆,这个地位的人,他的梦,常常会有警示意义,甭管准不准,但经常有人拿这个当说头。
另一方面则是,如果说天天是在“坟头”上长大的话,那么郑伯爷本人,更是被群邪贴身环绕。
像郑伯爷这样子的人,就算是不修炼,他的命格也会在后天强行被加硬,否则压根就扛不住这种“恶劣”的环境。
最最重要的是,
田无镜在郑伯爷心中,那近乎是无敌的存在。
做梦,
梦到靖南王大破楚军,甚至大破郢都,都是正常的,而做梦梦到这种带着明显负面暗示的画面,那就明显是不正常了。
自打从这个世界苏醒,
有两个人,对自己是真的好。
一个是沙拓阙石,但沙拓阙石毕竟一直沉睡着,常年躺在棺材里,他的关护,是真的,源于当初自己多磕了一个头,只是,少了一些温度。
对田无镜,那是真的………难以形容了。
来这个世界也好几年了,但那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其实还是在的。
对这个世界的百姓,对这个世界的家国,其实都有着一种疏离和隔阂。
唯独,
在田无镜这里,
那真的是一种亲哥一般的感觉。
说走就走,
但这里毕竟是楚地,
燕军虽然在局部战局上掌握了优势,但这里到底还是燕人的主场。
所以,这种无限接近“单骑闯关”听起来很洒脱,但实则也是刀尖上跳舞,万一恰好碰上一支楚人jūn_duì,被发现后,很容易就会被包饺子。
阻拦,是遇到过,甚至还有楚军追击过,但都被郑伯爷这边甩开了。
小股骑兵的活动确实是有优势,再者,剑圣还在郑伯爷身边。
不管怎样,原本一直调侃自己战场运气不好所以让阿铭常伴身边的郑伯爷,这次运势倒是不错,身为主将的“裸、、”奔,竟然真的奔成了。
郢都,
就在前方了。
到这时候,
剑圣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田无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会怎样?”
剑圣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很不合适。
但一来,他清楚郑凡不是那种普通的内心脆弱之人,自然不用在此时去刻意地维护和关怀;
二来,
他是真的好想问这个问题,很想很想。
高手是寂寞的,也是高冷的,但并非意味着高手完全清心寡欲成了圣人;
只能说,
他们的兴趣阈值比较高一些。
很显然,这个问题现在顶到了剑圣的阈值,若是郑伯爷愿意回答,剑圣甚至愿意答应下一次出征时,他还可以跟着出来混一混津贴好给家里的屋子再翻修一下。
郑伯爷没哭没闹,眼眶也没泛红;
毕竟噩耗又没传来,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甚至,可能自己飞奔过去,看见田无镜后,田无镜会给自己直接来一脚!
打仗呢,你瞎跑什么!
再或者,
和自己算个账,
听说,你和你大舅哥在据羊城下相处得不错,护送吃喝?
这当然是郑凡最想看到的画面,哪怕被田无镜一脚踢成重伤也无所谓。
此时,
面对剑圣的这个问题,
郑凡毫不犹豫地回答,显然,虽然不停地告诉自己是多虑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思考了无数遍后果。
“那我就在楚国建十座京观给田无镜做大蘸!
我也要去查杜鹃的死,到底和那位有没有关系!
老子就要变成一条疯狗,凡事沾染上干系的人,欠债的人,都等着被老子咬吧!
然后,
就是,
老子会不惜一切,
将我那干儿子送上龙椅,
无论那会儿龙椅上坐着的是谁!”
话音刚落,
刚过一道山坡,
一行人当即沉寂下来,
前方,
出现了郢都的辽阔,
而此时的郢都,
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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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前还有,我今晚肯定把这段剧情给个结果,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