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深吸一口气,
下令道:
“命邓九如渡江,命前方李豹部再重新组织一场渡江,给我将玉盘城的敌军全都钉死在这里。
李富胜!”
“末将在!”
“命你率一万铁骑去往左路军,进行接应,同时,命后方的右军,同时向左路军靠拢,成国jūn_duì也都压上,去下游佯攻渡江!”
“末将遵命!”
右路jūn_rén数不多,是以禁军为主要班底组建的,先前一直被充当后军安置在后头。
此时,
既然已经决定要动了,
那就不能再犹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今朝就将眼前这望江防线一举敲碎!
“同时想办法联系已经偷渡到对岸的各路兵马,提前发动!”
“是!”
………
收到大皇子军令的邓九如当即一拍桌子,
当即抽出自己的佩刀,直接将面前的桌案劈成两半,
光头光面的老将军近乎咆哮道:
“渡江,渡江!
我左路军,我大燕诸多将门,能否在以后依旧挺起腰杆子,就看今日!
诸位,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拿出你们的血勇,告诉麾下儿郎们,别总巴望着人家镇北军靖南军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既然是大老爷们儿,那今天本将就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自己,用手中的马刀去向世人证明,
我大燕,
能打的,
不仅仅只有镇北军靖南军,
我大燕军旅,
均为虎贲!”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很快,
渡船、浮桥开始最大限度地使用起来,甲士和战马正源源不断地被运往对岸。
邓九如为了保险起见,自己以及自己的将旗都早早地过了江,插在了正在修建的军寨中央。
不用妄动,也不需要妄动,只要自己这支大军在这里卡死这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
过江后,已经有按耐不住的将领开始“得陇望蜀”,主动请求率本部兵马向其他方向探去,更有甚者喊出了愿为先锋,直取玉盘城的豪言。
但老将军岿然不动,
他清楚,
此时的自己不犯错,就是最大的功劳。
若是说大皇子领军出征以来,每一步都是稳如老狗的话,
那么此时的邓九如邓将军,
那就是货真价实地稳过老狗!
………
望江本是有一条河从其身上引来直入玉盘城的,和上京城一样,作为穿城而过的水上通道。
眼下,这条河上荡漾着一支小船,原本这是花坊的船,太平年景会有玉盘城的花坊姑娘们在船上歌舞,吸引客人登船。
当然,登船前必须得先交一笔不菲的茶水费。
如今,花坊的原主人也不知道被谁掳掠去了当了哪家的玩物,这艘花船也显得冷清了一些,不复昔日的生气。
“早就听说过,三晋之地,属玉盘最是风流,谁成想,如今居然落得这般个年景。”
一少年郎站在船头,看着四周凄凉,忍不住感慨着。
在少年郎身旁,坐着一个一头长发身着锦缎的中年男子,男子面润如玉,往那儿一坐,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风流倜傥之意。
这时,
野人王苟莫离从花船内出来,走到甲板上,对着眼前的少年郎弯腰躬身毕恭毕敬道:
“只消战事一停,两三年功夫,曲儿也就能回来了,舞也就有人继续跳了,当年的光景,还是当年的模样。
到那时,小狗子请公子再来游一趟这里,听一听盘上雨珠垂落之清脆。”
少年郎有些好奇地转过身,看着这位野人王,道:
“也是有意思得紧,你好说也是堂堂雪原霸主,非得故意伏低做小,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儿习惯了,看着面前的人像是一头猪一样你会觉得很开心?”
说着,
少年郎又指了指身后的玉盘城,
“那俩傻子,还在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呢,呵呵,可不是被你给忽悠瘸了么?”
司徒毅和司徒炯在燕人入局,望江防线正在鏖战之际,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自觉已经无力回天。
“瞧您这话说的,小狗子爱慕诸夏久矣,身为化外蛮夷,自觉低人一头岂不是应当?
这所谓的王不王,霸主不霸主的,在您这种贵人眼里,不过是小娃娃玩过家家罢了,怎么能当真,又怎么能去拿捏身份呢?
充其量,小狗子不过一条野犬罢了,就是站在贵人跟前,还生怕污了贵人的眼,正惴惴不安着呢。”
“罢了,不和你费事儿地在这儿嚼舌根子了,那边,应该渡江了吧。
呵呵,乾人一直称燕人为燕狗,那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这条野狗能不能咬死那群燕狗!”
野人王当即拍了拍胸脯,
信誓旦旦道:
“您瞧好了,汪汪!”
旁边坐着的倜傥长发男子当即笑出了声,
实在是被野人王这没脸没皮地劲儿给弄得忍俊不禁。
“倒是有趣,倒是有趣得紧。”
男子手指着野人王,道:
“你,很有意思,很有意思啊。”
野人王马上转身面向这位男子,开口道:
“您老觉得有意思就成,听闻当年您老给剑圣曾锻造出过一把龙渊……”
“怎么,你也想要?”
“哪能啊,哪能啊,我这等低贱之人,怎配用上您打造的剑?
但,若是您有一些废铁边角料什么的,愿意送一把给小狗子我,小狗子我已经是感激涕零了。
您是不晓得,我收下那批人要是知道我得到了您的赏赐,保管会眼睛发光,拼命讨好我为了得到您赐予的神兵的。”
倜傥男子摇头道:
“你不需要剑了。”
“嗯,为何?”
男子“呵呵”一笑,
道:
“因为你已经很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