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钱了?”
刘晓刚往嘴里塞到一半,顿了一下,嚼了几口,
“恩。”
“你奶奶那病还没好?”
“好得了啥啊,她那是尿毒症,只能透析续着。”
“哦。”
张水民继续扒拉起碗里有些旱掉的面,抬眼看看面前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男孩子,早早的就担起家里的挑子,倒是和自己很像。
“那,我先说好了啊,这个月你就跟着我吃,下个月你领了工资自个儿爬回去!”
刘晓抱着碗面,眼眶有些湿,挪了挪凳子,心里感动嘴上却说,
“没准儿你天天下面条!”
张水民一拳头揍在刘晓脑袋上,
“有的吃就不错了!”
“哼哼…”
刘晓哼哼两声,仰头就把碗里那点面汤喝了,抹了把嘴巴。
张水民看了看手上那块松垮垮的表,站起身往茶壶里灌水,
“我得出去了!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
盖上盖子,瞪着刘晓说,
“老板娘恁狠了点!你一会儿四处看看有没公共水龙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接点水。”
“不去武侯大道那儿了?”
“不能去了,我今天从那儿过,那儿设了个警卫亭。”
“啊?妈的,偷点水都撞上警察!”
出门登上三轮车,午后的余热蒸在空气里,粘粘的泛着恶心。
张水民是个农民,老家在乐至县下的童家镇,那儿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地方,黄泥巴烂土地的,张水民的父母那年山体滑坡被埋了,家里还剩俩弟弟妹妹,大的妹妹正上高中,小的弟弟上小学四年级了,跟着自己大伯养着,张水民到成都打工就是为了这俩弟弟妹妹。
第2章 该死的水,该死的狗
晚上十点,张水民收车了,其实他一直有点夜盲症,晚上看东西都不大准确,在几次撞人撞车撞路灯杆撞拦路栏后他学乖了,知道自己这病尽惹麻烦,也就早点收车了。
刘晓提着两个大桶靠在守门老头儿的窗户下直打瞌睡,不时伸手扇扇飞到脸上的蚊子,
“小刘!”
张水民喊了声儿,刘晓立马醒了,提着俩比他还宽的桶跑过来,
“咋才回来?你看我被蚊子咬的!”
“对不住,对不住哈!”
张水民嬉皮,转个弯儿蹬出小巷,
“你下午找着没?”
“恩,下午我逛到那片儿别墅了,那儿有个大水阀。”
“哪片儿别墅?新城市?”
刘晓一手抱着个大水桶,中间卡了个面条似的他,
“不是,新城市那片儿我逛了半天都没寻着个,我说的是领袖。”
“领袖别墅?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