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晴刚下课,才走进老师办公室里,学校里唯一的一名老师李思亲就笑着同她说道:“桌上有爱心早餐,可别忘了吃,不过应该有点凉了。”
“爱心早餐?”
黎楚晴诧异。
走去破旧的桌前,果然,上面搁着一个金属盆。
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
“这是?”
“林医生送过来的。”
“啊?他来过?”
“可不!别看了,这会早就走了。黎老师,这林医生对你可真是没话说啊,你俩男女朋友关系吧?”
黎楚晴只笑了笑,没应话。
虽然馒头已经彻底凉了,但黎楚晴心中却是暖融融的。
李思亲叹道:“真好!我在这村子里教了好些年的书了,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正的爱情……”
爱情?
这陌生的两个字,让黎楚晴为之一震。
晶莹的水瞳恍惚了一下,“你说,我们这是……爱情?”
“难道不是 ?”
李思亲笑道:“可我看得出来,你们俩对对方都是有感觉的。”
“……”
黎楚晴木讷的在破损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爱情?
真的是这样子吗?
所以,这种见到后满心欢喜,却又羞涩不敢言表,时而兴奋,时而落空,患得患失的感觉,就是……爱情?
怎么可能?
那自己对陆宴北的感觉呢?
难道那不是爱情?
黎楚晴有些糊涂了。
***
放学后,黎楚晴怀着忐忑又期许的心情回了村支书的家。
结果,李大婶却告诉她,林演尧竟打算往后不再住他们家了,而是搬到了离这半公里远的农户家里。
那户人家里只有一个八岁大的留守儿童,父母都出去外地打工挣钱去了。
而这会儿,林演尧的行李都已经搬空了。
当然,他的行李本来也不多。
黎楚晴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更没想到林演尧搬走都没跟她吱一声。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最后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就回房直接睡了。
离回家的日子,不剩一周。
黎楚晴一个人在村支书里住了整整三天。
而这三天也是她来这山村里过得最难熬的三天。
实际上每天都过着重复的艰苦生活,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三日里她就像忽然失去了某种动力一般,好像做什么都有些提不上劲儿来。
无趣到了极点。
她开始怀疑,林演尧从村支书家里搬出去,实则就是为了躲着她。
可为什么呢?
是从那天晚上那个吻开始的吧?
吻自己的人是他,最后躲着自己的人,还是他?
凭什么?
黎楚晴想不明白。
可越想又越生气。
自己平白无故被他占了便宜去,他倒好,翘翘屁股,翻脸就不认人了。
而林演尧也确实是在刻意避着她。
当日那个吻,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本以为或许她并不会那么介意,但事实是,她很在意,她甚至有意无意的在避着自己。
林演尧觉得是自己侵犯了她,为了避免再发生这种不耻之事,所以,他选择了避她远远地。
第四天,黎楚晴终于忍无可忍,到底没忍住,跑去那留守孩子家里寻人。
结果,人不在。
人孩子告诉她,“林医生出去看病了,他说可能回来要很晚了。”
这个孩子的家,可谓是家徒四壁,环顾一下里面,除了一个灶台和几捆柴火后,几乎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黑乎乎的,脏到几乎没地方落座。
而北面还跨了半面墙,刺骨的冷风,嗖嗖的往里灌,黎楚晴冷得哆嗦了一下,有点想回支书家烤火去了。
真不知道林演尧在这个屋子里是怎么住下去的,这不会冻出病来?
孩子正踮着脚在烧火煮饭,八岁的孩子,身高却刚及灶台一般高,黑瘦黑瘦的,皮包骨,看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黎楚晴想了想,走去灶台边蹲下,“你做饭吧,我来替你烧火。”
她不会做饭,更加比不过跟前这个孩子,不过烧火她觉得应该不难,就是往里添柴就行。
“谢谢姐姐。”
小男孩道谢。
很快,他把饭做好,就张罗着让黎楚晴和他一块吃,但黎楚晴拒绝了。
这孩子家本就穷得响叮当了,她又哪好意思再去蹭人家米饭,只想着走之前自己是不是应当留些前给他,又或者要不要让团队的人替他买些大米。
黎楚晴从前并不是一个善心泛滥的人,她来这做慈善也不过就是作作秀而已,可不知哪一天,她像是忽而就被感染了,开始认真关心起这些事情来。
是哪一天开始的呢?
大概是某个人蹲在溪边,替她干干净净把碗涮完的那一天吧!
孩子吃完晚饭之后,又挑灯写了会作业,之后就睡了。
黎楚晴一人蹲在灶台里等林演尧。
时间都已经过了十点,却始终不见他回。
灶台里火早就灭了,想着这孩子每日捡些柴火回来不容易,而且现在大雪纷飞,想要拾点干柴就更难了,她就没好意思再往灶台里添火柴,只能缩在灶台里干挨冻。
贴了一天的暖宝宝早就已经没了温度。
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黎楚晴冻得四肢已经几乎麻痹。
肚子里也空荡荡的,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
“哈——哈————”
她不停地冲着手心里喝着气,想以此来温暖自己。
雪地靴里的两只脚不停地蹬着泥巴地,以为这样会好受些,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