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室里亮着灯。
苏黎跑去敲门,塞了个披萨给看门的林大爷,林大爷还记得她,几番叮嘱后给她开了门。
“谢谢大爷。”
苏黎道谢,拎着剩下的那个披萨饼,迅速进了大厦里,直奔三十八楼而去。
这个点儿,三十八楼寂静无声。
苏黎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有点渗人。
她快速走到了陆宴北的办公室门外。
犹豫数秒后,举手敲门。
“咚咚咚——”
礼貌的三声后,苏黎听到里面传来沉沉的应话声,他只问:“谁?”
他真的在!
听到陆宴北熟悉悦耳的声音,苏黎的心脏不由漏跳了一拍,她小声应了一句:“……我。”
里面,听到是苏黎的声音,陆宴北怔了一怔。
而后,剑眉蹙起。
低头瞥了眼自己包扎的大手,问外面的苏黎:“你来干什么?”
他似乎完全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
苏黎故意呵了口气,哆嗦道:“陆总,外面暖气全关了,挺冻人的,有什么话我能进去再说吗?”
陆宴北似乎是一顿,才开口道:“进来。”
苏黎忙推门而入。
一进门,舒适的暖意扑面而来,与外面温差少说十五度之上。
可偏偏,这份暖意中,却噙着一束咄咄逼人的冰寒,来自于坐在办公桌前的陆宴北。
“有事?”
陆宴北问她。
语气疏离而漠然。
这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一下子把苏黎逼入了尴尬的境地之中,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
走近前去,把手中的披萨放在他桌上,“……那个,是魏特助让我来给你送宵夜的。”
呵呵呵!魏寻啊魏寻,谁让你嘴巴那么严实呢?这口锅暂时只能让你替我背着了。
陆宴北冷幽幽的瞥了眼那份披萨,“你什么时候又干起外卖活了。”
苏黎双手背在身后,“看心情。”
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他。
他正坐在大班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两只手搁在毛毯里并没有露出来。
“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陆宴北直接下逐客令。
完全没有要挽留她的意思。
苏黎恬不知耻的噜噜嘴,冲桌上那披萨抬了抬下巴,“我是打算跟你分一半的,还没吃呢,吃完我再走。”
“不用分了,都是你的,你拿回去吃吧!”
“……”
早猜到他会是这副态度了。
苏黎上前,不客气的拆开了披萨盒子,用手撕开一份,递给陆宴北。
陆宴北没接,薄唇抿着,目光冰凉的看着她。
苏黎扬眉,“嫌脏?”
陆宴北淡漠起唇,“没胃口……唔……”
‘口’字才一说完,一块三角披萨就强行塞进了他的唇齿间里。
陆宴北好看的面庞瞬时黑了下来。
苏黎脸上却有些得意,“我喂你。”
“……”
陆宴北终于伸手把那块披萨接了过来,然后,扔回了盒子里。
苏黎讪讪扬眉。
毫不在意的捡起他刚刚含过一口的披萨,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么好的美食,可不能浪费了。
陆宴北似乎没料到她会直接吃自己刚刚含过的那块,眸仁里的漆黑色泽寸寸加深,“苏黎,你到底知不知羞?”
这算间接接吻,难道她不懂?
苏黎一脸的坦然。
那块披萨三下五除二就被她解决了。
她转身过去,撕第二块。
边撕边道:“陆宴北,我能问你件事儿吗?”
陆宴北看着她,“嗯。”
“两年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苏黎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陆宴北微微一愣。
苏黎偏头看向他,“要说付,两年前也是你先付的我吧?我连婚纱都穿上了,把所有的自尊心全都捧在了你眼前,可你还是连眼都没眨就跟别的女人一走了之了。当然,你这些负心汉的行为我能够理解,你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虽然伤心难过,甚至是痛得要死不活的了,可我还是没有怪过你,但为什么两年后你再回来,甩脸子给我看的人还是你,低声下气的这个人怎么就还是我呢?”
苏黎把满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她尽可能用一种轻松又自然的语调说出来的,可说完后,却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对上苏黎泛着雾气的水眸,陆宴北心如刀绞。
浓眉隐隐颤动,他转动班椅,背向她,刻意放冷了声音的温度,“我已经结婚了,你觉得你再把这些低声下气放在我身上,合适吗?”
“不合适。”
苏黎又咬了口披萨,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但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犯贱,说好要保持距离,可一听说你受了伤,这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说好不求回报,可每次对上你冰冷的目光,我就感觉有把刀子正在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