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背着手,不住的往李太太和李彦薇身边凑,还不住的用鼻子嗅出声来,啧啧有声的赞道:“香,真香。”李先生见此情形忙上前拦住军官,陪笑道:“老总,我是嘉祥公司总经理,您是哪个大帅的将士,兴许我还认识呢。”“哪个大帅?”军官从李太太母女二人姣好的面容上收回目光,冷眼瞥了一眼李先生,不客气的说道:“军事机密,能告诉你么。”李先生尴尬的一笑,心知遇到的是难缠的兵痞,他不敢怠慢,连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军官,低声道:“老总辛苦了,一点心意。”军官漫不经心的接过来,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后眼睛一亮,眉开眼笑正要收下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眼珠子一转,将支票又丢了回去。“老总,您这是?”李先生不解其意的问,难不成嫌少不成,他又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数额是一万元,双手奉上。军官这次竟然是看都没有看,劈手将李先生的手打开,他板着脸厉声说道:“奉李司令之命,清缴滇桂叛军,你们行迹鬼鬼祟祟,这是要去哪呀?”李先生被军官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回道:“在下一家三口要去码头乘坐轮船去上海。”“放屁。”军官横眉扭过身,从一个大兵手中接过一把保镖使用的盒子炮,在手中掂量着,歪着头冷笑:“去上海还用带这么多火器?我瞧你行迹叵测,分明就是叛军。”李先生大惊失色,连忙说道:“老总,这兵荒马乱的带些保镖防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跟叛军是万万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军官狞笑道:“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撞到我手里就不正常了。”李先生陡然一惊,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不怀好意的军官,他手心后背都是冷汗,心中暗狠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非要今天晚上去上海,干巴巴的说道:“老总,革命政府可是三令五申不准抢劫。”“那个看到我抢劫了?”军官哈哈一笑,走到地上趴着的保镖队长身边,用脚踩在他的头上,狞声问道:“你看到我抢劫了么?”保镖队长被军官踩在脚下一动也不敢动,一声也不吭。“你瞧。”军官耸了耸肩膀,狂笑道:“没人看到。”李先生恶狠狠的盯着贪生怕死的保镖队长,恨的牙痒痒,他猛地抬起头,怒问:“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么?我给你。”军官摸着下巴,阴阴一笑的看着李先生,道:“钱,我要。可我还要一样东西。”李先生松了口气,道:“你说。”军官垂涎的看着李先生身后的夫人和女儿,舔着嘴唇yín笑道:“我想要你的夫人和女儿陪我乐呵乐呵。”“什么?”李太太和李彦薇惊叫着,李太太花容失色的搂紧李彦薇,六神无主的看着李先生,一颗心悬在起来。李彦薇小脸涨的红扑扑的,被气的胸脯不住的发抖,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军官,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这个军官已经在额心里被碎尸万段了。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她又什么听到过这样的污言秽语。李先生身子一震,他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他勃然大怒,骂道:“亏你身上还披着这身皮,却这样祸害百姓,如此无耻下流的话亏你能讲出来,我告诉你,就是你今日将我家一家三口都杀了,也绝无一点可能。”军官被李先生破口大骂却面不改色,他不怒反笑道:“老家伙,你也知道老子身上的这身皮呀,实话告诉你,老子不仅要要你的钱,这母女俩老子也要定了,不仅老子要玩,老子的弟兄们也要玩。哈哈哈~”“呸!’李先生狠狠的唾出一口唾沫吐在军官脸上,怒道:“你还是人么?畜生。”军官面无表情的抹去脸上的唾沫,猛然一个耳光打在李先生过的脸上,直把李先生打的头脑一晕,跌倒在地上,鼻中的鲜血汨汨地流了出来,把衣服浸湿。李太太和李彦薇惊呼着扑在李先生的身上,哭喊道:“老爷你没事吧。”“爸爸。”军官用手指着李先生,冷笑道:“老东西,敢唾老子,老子要当你的面玩你老婆。”军官yín笑着靠近李太太,伸出了手就要摸李太太的脸,却不料一旁的李彦薇一口要了过来。“哎呦喂。”军官手上传来剧痛,他猛的抽回来手,定睛一看,手背上面已经是留下一排牙龈,上面血肉模糊,他抬头狞笑道:“好辣的小蹄子,我喜欢。”“来人呐,”军官抹了一把裤裆,目红脸赤的叫道:”把这两个美人还有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抬进巷子里面,老子一个星期没开荤了。”上有好焉,下必从之,马上就有大兵哄笑着跑了过来,他们这群丘八有何尝见过李太太这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和李彦薇这样的纤秀女大学生,,当下口水直流,一个个如猪哥似得跑过来,脑子里想的都是龌龊心思。“别过来。”李先生挣扎着站起来,李彦薇也勇敢的护在母亲生前,可面对眼前这如狼似虎的大兵,他们的心沉到谷底。南堤二号马路上,一队队的灰色卡其色军装、系着红领巾的革命军踏着整齐的脚步向天字码头进军,他们士气饱满,军装上还留着战斗过后的血迹斑斑。部队之中,得胜归来的李伯阳骑着战马与蒋鼎文、胡公冕并排走着,三人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可还是精神饱满,尤其是蒋鼎文与胡公冕,说不出的意气风发。胡公冕策着战马,稍落后李伯阳一个马头,笑道:“团长,此去天字码头接收港英援助杨希闵军械,给我俩补充点呗。”李伯阳瞧了他一眼,道:“这我可不敢自作主张。”蒋鼎文嘿嘿一笑,道:“公勉,你就不要想了,校长是要用这批军械新组三个团,哪能轮得上你。”胡公冕道:“轮不上还不能想一想。。”蒋鼎文摇头道:“与其想一想,还不如从缴获的枪支里面淘淘宝贝。”胡公冕一脸嫌弃,道:“就滇桂军那几把汉阳造,我才不稀罕。”蒋鼎文摇头晃脑的说道:“团长,你说滇桂军上下捞了这么多钱,怎么不想着给部队换一换装备,我俘虏了一个连里就找到一把膛线没有磨平的步枪,其他的枪老的老,旧的旧,根本不能上战场。”李伯阳道:“武器是其次,重要的是滇军的精气神没了。”胡公冕道:“听说滇军连排级军官都是家财万贯,这人呐,钱一多就惜命。军官作为jūn_duì的根基,根基都烂掉了,滇桂军也就成了一幅空架子了。”李伯阳点头,道:“有道理,广州是富庶地区,日后我军进驻市区之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尤其军官纪律,一定不能放松。”蒋鼎文与胡公冕连连点头,把李伯阳的话记在心中。李伯阳正要交代两人战后的治安维护,就听远远地传来一声手枪声,他皱起眉头,难道是滇桂军的溃兵在骚扰百姓,便问道:“哪里来的枪声”胡公冕一直北边,道:“在北面,听声音应该在两三百米远左右的地方。”李伯阳调转马头,道:“过去瞧瞧,部队在此待命。”“是!”蒋鼎文大声命令部队停止行军,而后李伯阳策动战马,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往枪声方向奔去。广州市区的道路七横八纵的,李伯阳寻了一圈无果,正要返回,就远远听到一声凄切的喊救命声。李伯阳凝神去听,此时又有救命声传来,他这次找准方向,指着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命令道:“准备战斗。”李彦薇在大兵的逼迫下不断的向后退着,她的嘴唇瑟瑟发抖,大兵乌黑粗糙的手就要触及她的胸脯的时候,她屏住呼吸,大眼睛中透露着绝望。大兵嘿嘿的发出yín笑,就要在碰到李彦薇的时候,从大道那头传来一串枪响,紧接着是“咔嗒咔嗒”的碎碎马蹄声,一个冷厉声音远远传来:“那个敢在广州动乱。”军官脸色一变,他掏出盒子炮扭头一望,只见从东边街道涌出了数十骑兵,骑兵上的士兵散发着一阵铁血味道,清一色的伯格曼手提机枪已经远远的对准这边。军官舔了舔嘴唇,他给身后士兵使了个眼神,大兵们蛮横的将李彦薇一家三口往后扯,而其他士兵一阵拉动枪栓,不甘示弱的顶了上来。很快,这队骑兵来到近前,在彪悍骑兵如众星拱月下,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人策马而出,用马鞭指着军官的脸,冷冷问道:“谁喊救命,谁开的枪。”目光凌厉如刀,语气中的杀伐之气咄咄逼人,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军官不由得心中一寒。此人,绝非等闲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