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林钝大为懊恼:“我怎么不是吐你一身呢?”
杨恩放下电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语气稍稍平和认真了些:“昨天你当了一晚上的小狗,今天,准不准备重新做人?”
“人要衣装,给我衣服。”
林钝是个很擅长受伤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来的天赋,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从小到大,没有哪一次他不是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的。
所以,这一次没理由两样。
考不上公务员又怎样?还不是有成千上万的人陪他一起考不上?
宿醉的好处让他这会儿只顾得上自己的脑袋,哪管得上脑袋里面的脑子想些什么,胸口里面的那个器官想些什么。林钝觉得自己蛮乐观的,要忘记何在风这档子事,他觉得挺有戏的。
……他忘了,老天还是那么爱和他作对。
拒绝了杨恩要送他的圣恩,林钝自己打车回家,还没走近家门口,他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前……好吧,这个身影并不熟悉,因为这个身影和他家房门这一组合陌生至极。
他是招谁惹谁了,正费大力气要忘掉的人偏偏送到他眼前。
而此刻,这个人还有不屑轻蔑的眼神鞭笞着他。
“你还不是和我一路货色,我们还在约定期限里,就跑去和别人上床。”
这贼喊抓贼的本事,饶是舌头灵活到连自己都管不住的林钝,有一刻都瞠目结舌。
何在风就那么直直看着他,那个不经意间温柔关灯的男人,那个为了一块廉价电子手表,37°的天气都在室外等着他半小时要赔他钱的男人,此刻,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直直看着他。
林钝忍不住眨眼,他都要被气笑了。
“我和你和不一样。昨晚,我和新欢光着身子在床的两边瞪着时钟,直等时钟秒针过了12点,我们才激情燃烧地大战了六个回合。”
说着,他拿出钥匙开门。他没何在风的素养,正准备在对方眼皮底下重重甩上房门爽一回。
然而,就在他开门的当会儿,何在风又忽然缓和下语气。
“今天我过来,是想来道歉的。”
“你们家的道歉就是戳着别人脊梁骨骂人的吗?”
林钝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这让他错失了帅气摔门的良机,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回头瞪对方。
何在风依旧盯着他看,在微微沉默后说:“昨天是第一次,其实是个意外——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
“别整这些没用的,好像有人会信似的。要真好心,不管你怎么乱搞,就告诉我你都戴不戴套的,你要是当心,也就省得我特地去医院检查一趟。”
林钝的嘴巴要损起来能有多损,大概也就杨恩那些个“大实话”可匹敌,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人所刺痛的,大概其实是自己的心。
何苦呢?林钝忍不住那么问自己。
他想说,既然自己都看走眼了,当然也就没理由还相信对方是个诚实的男人。可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并不公平。
为什么要恶意诋毁对方?这种感觉就好像前一天还捧在手心的东西这时候却狠狠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