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沈连城这么一问,青菱脸更红了,连连不承认。
“洪祁性子直,若告诉他实情,只怕他要露馅的。”沈连城却没有追问下去,只深沉看她一眼,提醒道:“你可别误事。”
“奴不敢。”青菱急急答,脸上的红这才退了些,心里却在打鼓。她不知主子猜到自己的心思,如何不追究。这是准允呢还是不准?
这时,门房传了消息来说,主母带着六娘子和八公子先从南宁别庄回来了,现下在宜修苑。
继母黄氏可算回来了!沈连城不免要过去一趟。
那日让继母黄氏提早回来,虽是她的主意,但与父亲的想法倒也不谋而合。父亲对继母没有管教好下人,才害得她失了清白一事,定会心生气恨吧?
女人最怕的,莫过于遭了夫君的痛恶。黄氏心里全都是父亲,这下父亲埋怨她,她可有得伤心了。
想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沈连城不禁笑出声来。
果不其然,等她来到宜修苑,黄氏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核桃大了,眸间还直泛着晶莹的水光。
见了沈连城,她几步便扑将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哭腔道:“阿蛮,你的事阿母都听你阿父说了……是阿母的错,都是阿母的错,阿母真是该死啊!”
沈连城浅笑了一下,简短道:“怪不得阿母。”
听言,黄氏松了一口气,眨眼流下了最后两滴豆大的泪珠子,将沈连城的手拉得更紧了些。“阿母会补偿你,阿母一定会补偿你的……”
沈连城却是抽出手背到了身后,噙笑问:“阿母要如何补偿我?”
黄氏愣了愣,很快道:“阿母在南宁,结识了荣亲王的生母向夫人。向夫人有意提及,荣亲王正是及冠娶妻之龄,人长得俊,又能文善武……”
荣亲王!是了,二十几岁开始就野心勃勃的荣亲王,现在才是及冠之年。上一世沈家之祸,便是以他为首的党派带来的。
他的生母,先皇册封的向夫人,竟有意在继母处提及他婚娶之事?岂不是中意她沈连城?
不过,不待继母把话说完,父亲就冷声打断了她道:“阿蛮的婚事就不劳你操心了。父亲已将她许给了京都开国郡公世子。”
黄氏听言,震惊之余不免有些失望。
沈连城则是在一刹惊异之后露出了笑眯眯的样子,没有言语。
黄氏见沈连城笑,忙也展开了笑颜。“那到时候我就多给阿蛮准备些嫁妆。”好似嫁妆不是晋国公府的,是她的一样。
“好了。”沈连城也不逗她玩了,上前扶了她,在父亲跟前扮演了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嫡长女,不无娇嗔道:“阿母路途颠簸,一回来又无端受了阿父苛责,快些回去歇着吧!阿蛮陪您。”
说罢别过父亲,她就搀着黄氏出门了。直至走出宜修苑,她才松开搀着她的手,退离了一大步。
黄氏干笑了一下,不无感激道:“适才多亏你没在你阿父面前与我难堪。”
“可阿父还是很生你的气啊。”沈连城话语里故意透了些天真,却像是嘲讽。
黄氏也无需掩饰了,索性叹一口气道:“是啊,便是阿蛮你大度不计较,你阿父也是不会原谅我的,往后,怕是瞧我一眼都会烦。”
“人心都是肉长,用真心换真心,总有一日,阿父会忘记这些事的。”沈连城话中有话,又道:“我也会时时在阿父跟前言及阿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