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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抹纤丽袅娜的玉色身影在荒凉的山径间迅速地穿行。

习习的谷风轻轻吹拂着,扬起她一片沾染着殷红血迹的翩翩衣袂。

这位有着绝色容颜的姑娘很显然的受了伤。

她身形匆匆的赶路,然其庄重沉稳的神情、雍容不凡的举止,突显这位姑娘不同于一般人的修养气质。

她走到一座古老而陈旧的破院落外,停下脚步。

“邵婆婆。”隔着一道残破不堪的旧篱笆门,那位姑娘轻声地呼叫。

不一会儿,那道破门咿呀一声的打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苍老的妇人。

“小姐,您回来了。”老妇人出门迎接那个美人,衰颓的容颜是一惯漠然的神色;然而从她的动作和称呼,却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对那位年轻姑娘的敬畏之情。

“嗯。”被称小姐的姑娘轻应一声。

这栋破屋显然就是这位艳美绝寰的姑娘的住所。

“小姐,您这!?”老妇人见到那位姑娘粗布衣衫上所沾染的血迹,不由得大吃一惊,惊惶之情溢于言表。

她连忙拉住那位姑娘手臂,仔细察看。

只见在那位姑娘纤细白皙的手臂上,蓦然刻划着两三道殷红的血痕,呈长条状的伤处还不断沁出鲜血。

“怎么会这样,小姐?”

相较于老婆婆的紧张,那位姑娘显得冷静异常;淡漠的神情仿佛不觉得自己受了伤似的。

“没什么,只是方才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教枯枝给划伤了。”她轻描淡写的说,迳自走进那座残破不堪的院落。

这位姑娘就是方才受困于峭壁,为应君衡所救的那个人;但她却以寥寥的几句话,轻易抹煞掉不久前峭壁遇难的经过。

“您又跑去采药?我不是说过,您要用药材,就吩咐奴才一声,奴才到城里给您抓些来,为什么您又亲自到山里采?”邵婆婆有些不满的跟在她身后唠叨。

这位姑娘闻言,神情微微一变,眼中似乎闪过一抹黯然的情愫。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回答邵婆婆;继续往院中的破屋行去。

她来到房中,持起衣袖,随意抓来一条碎布,替仍微微渗出血丝的伤口包扎,态度轻忽至极。

邵婆婆跟进来见到这样的情况,连忙说道:“小姐,您这样做如何可以?奴才到城中替您请个大夫来处理伤口。”

她说着,便要转身出门而去。

“站住。”那位姑娘开口阻止了她。

“小姐?”

“不用去了。”她冷冷的说。

“可是您的伤不得不处理。”老婆婆仍执意到城里去。

“我说别去,就别去。”这位姑娘转过头来和她相对,神情漠然而冷淡。“你忘了城里那些人,是如何看待我们的吗?何苦去自取其辱。”

听见她这么说,婆婆显得有些迟疑;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说道:“无论如何,奴才也要试试。”

“你……”

那位姑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邵婆婆很快又开口,打断她的话——

“何况,我们的粮食吃完了,我也必须再拿些珠饰进城去换。”

她说完之后,不待那位姑娘开口,便匆匆地出门而去。

望着老婆婆远去的背影,那位姑娘眼中蓦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悲哀。

她静静地坐在房中,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悄悄溜进她脑海;等到她察觉自己又想起这些不愉快的回忆时,早已是泪痕满面。

她很快地拭去泪水,回复一脸淡漠的神情,静坐着等待老婆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老妇人回来了——自己一个人回来。

“没有人愿意来看诊,是不是?”那位姑娘平静异常地说,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已心里有数。

她早就明白,城里的人一向视她若鬼魁精怪,避之惟恐不及,谁愿意接近她?

“小姐……”

“别再说了,你下去休息吧。”她面无表情的挥退那个老婆婆。

邵婆婆又看了那位姑娘淡漠异常的神情一眼,叹息着离去。

那位姑娘依旧沉静地坐着,纤柔秀丽的眉宇之间微微透露一段轻郁的愁思。

许多事情……是她无法决定的,但她的生命,却因此而背负上无尽的痛苦和罪恶。

她的生命,原就来自错误。

********

自从那一次邂逅之后,那名女子的倩影便一直萦绕在应君衡心中,而他夜夜遭受折磨的情况,则愈发严重。

他的形容越来越憔悴削瘦,整个祯王府因此而笼罩在一股愁云之下。

彦文、彦武二兄弟便不由分说地架着应君衡,往东郊去寻求帮助。

“真是的,连你们两个也信老道士的无稽之谈!

在前往东郊的路上,应君衡不以为然地说,似乎对此行不甚乐意。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倍受妖邪作祟之苦,身体甚为虚弱,却还是嘴硬得很;对于彦文、彦武硬是将他架到东郊的行为,相当不悦。

“宁可信其有嘛!君衡。”相貌俊美斯文的彦文微笑的说,对应君衡的奚落不以为杵。

“你们相信也就罢了,何必拉我走这一趟。”

“喂!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们可是为了你好那!”彦武不平地嚷声抗议。“真是狗咬吕洞宾。”

彦文和彦武二兄弟的年纪虽略小于应君衡,但因从小一起玩闹惯了,私底下说起话来倒也是没大没小的,毫无忌讳。

“喔,这么说是我不识好人心了?那可真感谢你们啊,两位大好人。”应君衡以充满讥讽的口吻说道。

“你……”坐在马上的彦武气得差点跳脚。

温雅的彦文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没关系,你现在尽管嘴硬没关系,等治好了你的症状,看你怎么谢我们!”彦武不服气地说道。

应君衡没有答腔,深凝的神情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如果还有那个机会的话。”

虽然嘴上不说,也不像彦文他们那样急着寻找解救自己的方法,但他心里却很明白,他的生命……大概也有限了……

“你又说这什么话?”

彦武一语未了,只听得一直缄默的彦文慢慢的开口说道:“也许吧,虽然我们硬是强迫你来此求助于九公主,但老实说,九公主到底有没有办法救你,我也不敢确定……万一真的回天乏术……”他说到这里,蓦然沉默了,一抹淡淡的愁伤蒙上眼眸。“……我们就来生再做兄弟吧。”

应君衡闻言,看着彦文,优美的唇角有着一丝淡然的笑意,似乎对于他的话表示不认同。

“你们……”彦武看他们这个样子,心中也不免伤感,只是嘴里仍然说着:“你们怎么都这么悲观,这样哪里像个男子汉?真是笑死人了!都还没试,怎么就知道事情不成功,还说出这一堆丧气话!”

彦文笑了一笑,“你说的是,我们总得先试一试哪!”他说着,转向应君衡说道:“兄弟,在听天命之前,我们先尽人事吧,”

应君衡点了点头,随着他们二兄弟快马加鞭,向东郊急驰而去。

但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虽然他愿意接受彦文、彦武兄弟的好意,可心中却也不禁如此想道。

如今的处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窜求生门一般,他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为何非得这么做不可呢?

从来不是妄有轻生意念的人,但在长期倍受妖邪作崇之下,不知为何,他的求生意念日渐淡了……

也许死了倒轻松,他想。

他们来到一幢古宅之外,停了下来。

根据王爷探查的结果,眼前这座阴沉古宅就是九公主的居处了。

只见这座古宅果然阴沉得可以——

一排枯败的桑拓如篱笆一般,参差零落的圈围住居中的屋檐,墙壁间攀满了薜荔藤萝之类的葛蔓。

那些葛蔓绕柱垂檐、四处蔓生,或飘垂如翠带佛风,或纠结若葛绳盘石,衬托得整栋屋宇如荒屋似的。

庭院里,荒草乱石、残榛断梗,乔木佳花无几,倒是葛藤蔓生了一地。

整个古宅看起来是一片荒芜的绿,是一片阴冷的凄凉。

“我的天啊,九公主就住在这个地方?”彦武见到这种景象,忍不住惊叹出声。“这种地方可以住人吗?天啊!活像鬼屋似的……”

“彦武,不要胡说。”彦文连忙制止他的口无遮拦,不许他失礼。

这栋古宅的大门是两片合在一起的残破木板,衰败一如两旁的篱笆。

门板上挂着一块木匾,依稀可见匾上题着三个模糊的字——“泣芜居”。

彦文走向前去叫门。

“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片刻,没有人回应,彦文正欲再次高声询问,只听得彦武咕哝地唠叨着:“我就不相信这种地方会有人住!真的就像鬼屋一样嘛,仿佛随时都会有鬼出现似的……”

一语未了,门板咿呀一声地开了,从门后探出一颗头颅来——

白发披散,一脸皱如风干橘皮,两只老眼深陷无神,干枯的眼眶中似乎还散发着幽幽磷光……

“鬼呀!”彦武抑制不住地放声尖叫,壮硕的身子不禁跟跄后退,几欲仆倒。

“看清楚,只是一个老婆婆。”应君衡跃下马背,见彦武吓成那样,好笑地扶了他一把。

彦武得到应君衡的支撑,定睛一着,这才明白门后之人果然只是一个白发苍颜的老妇人。

“呼,吓我一大跳。”彦武放心地叮了一口气,拍拍自已的胸口压惊。

“真是失礼。”彦文白了他一眼,这才转向那个老婆婆说道:“很抱歉,冒昧造访,请问九公主在吗?”

老婆婆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三位来人,面无表情,也不答腔。

许久之后,她缓缓地开口,嗓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来自地府的声音。

“你们是谁?”

“我们是祯王府的人,今日来此,乃有一事相求于九公主。”彦文表明身分顺便说明来意。

老婆婆沉默半晌,说得一句:“暂候。”便转身人内,门也随之阖上。

“这老婆婆是谁呀!怪里怪气的。”

“彦武,你又在无礼了。”彦文不悦地责备他。

“本来就是嘛!”彦武不服气地继续咕哝:“我看那个九公主,一定也是怪人一个……”

“你……”

彦文正想说些什么,门倏然又开启了。

“小姐请你们进去。”老婆婆语调平板地说道,然后迳自转身而去。

他们三人连忙随后进人。

行经庭院的时候,四周无风,和煦的太阳也高悬于空,但他们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阵阵的阴冷。

在这个荒芜的院落里,四处透露着阴沉的气息;似乎连午后的阳光,也带着寒意……

好不容易走过这庭院,老婆婆将他们带到更形诡异的古屋前,安排他们在回廊上坐下。

“什么?居然叫我们坐在外面走道上!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这栋古屋诡异阴沉的气氛确实吓到了彦武,但面对这样的待遇之时,他却也是勇敢的表示出不甘受辱之意。“我们好歹也是祯王府的人……”

“彦武,不得无礼。”彦文阻断了彦武的牢骚。“对方是公主之尊、非同小可,容不得我们冒犯,乖乖坐下吧!”他低声训斥,拉着彦武在回廊上的蒲团坐下。

应君衡早已就坐,静静地打量起四周。

他发现他们三人正坐在正厅的大门外,而这扇大门其实并没有门板,只是垂挂着一片落地大竹帘,区隔出室内和室外。

他的目光透过竹帘望向厅内,看见帘后还立着一架半透明的屏风,在屏风的后方,放置了一块坐垫。

那大概就是九公主的座位吧!他想。

如此有距离感的会客方式,是那个已经被废掉的公主用以维持自己应有尊严的表示吗?

好特别的女子。就算是现今宫中的公主,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如此严守礼法,这个九公主确实不同凡响……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竹帘外的应君衡第一次对那个传说中的九公主感到兴趣。

正兀自想着,他隐隐察觉帘后似有动静。

拍眼望向厅内,只见一个身着繁重衣裳的身影,渐渐自远方移到屏风后,跪坐而下。

她的动作举止优雅而雍容,显示出深厚的涵养,令人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属于皇族的尊贵气息。

传说中的九公主现在就端坐在他们眼前,但因为重重的阻隔,他们无法看清帘后之人的全貌,只能藉由偶尔传出的衣物摩擦声,和隐隐自帘后飘散而出的清冷香气,来揣测想像映在屏风上的那抹倩影……

这香气是!?

应君衡初闻到那丝若有还无的冷香气息,不由得愣住了。

似曾相识的香味,这究竟是……

“将你们的来意告诉小姐吧。”

老婆婆的声音顿时惊断应君衡专注的思绪。紧接着,他耳边听到彦文的声音:“这位是祯王府的小王爷,应君衡。小王爷似乎中了魇胜之术,夜夜为鬼物缠身所苦。听闻九公主有御鬼异能,因此我们特地前来请求九公主伸出援手,予以破解,以救小王爷。”

帘后之人沉默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表示。

良久之后,她倏然起身,往屋内走去,依旧一句话也没有。

“九公主、九公主……”

“喂,你怎么走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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