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如此做吗?」
「会!」显然,这种断然又霸气的言论让杜凯若淡蹙起眉。「而且你该相信,只要是在荒魁之原、空中都城发生的事,人界上父无能为力。」两蓬占有欲的极端异彩更加高炽。「而我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个机会!」
又是一阵无言,好久、好久的凝望而立……
须臾,杜凯若摇头而笑。「不愧拥有一半远古神魔的血统,喜恶、言词总是比人激烈,依公爵之言,我岂敢再越雷池一步。」
「你的心有如万年不动的盘石,永远平静无波,本公爵怀疑就算真做了任何冒犯的事,只怕也见不着你有任何『动』心与『动』情的反应。」
「公爵此言偏差,心与情若真能平静不动如盘石,也不会放不下尘界生命,因而抛弃圣天使之身立身人界。」
「这是告诉我,你的心是为广大众生而动,好个大公无私的情爱呀。」贺格环胸,有些似笑非笑的戏谑。「立身尘界而不曾失去圣天使的无性别之身,本公爵绝对会叫你为我而改变的。」
「公爵在上父心中地位甚重,对光城圣院亦不可或缺,身为圣院学院长的我的看法亦同。」杜凯若不改其柔淡与平静。「今日我为正事而来,公爵又何苦咄咄逼人。」
「面对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事。」
风起、云涌,杜凯若周遭的云海开始如水般的潺潺流动,当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时,一片青苍翠绿的峰峦首先映入眼帘,倾刻问,他已置身白色百合花构成的花海上。
「这里……妖精界。」繁盛的花卉大多与树同高,是荒魁之原中东边妖精的居所。
这片百合花海,朵朵皆长得硕大,高低不一,有的比人还高,有的只及腰际,甚至有如阶梯般的陈列,空气中漫扬着金色花粉,一座仙境般的花海森林。
「白色百合花林是妖精界中皇族的居所,拥有结界保护,此处天然屏障、灵气汇集,学院长不进空中都城,但此处,可还能接受吗?」
「你显然对我的来意早有打算。」杜凯若道。看着一颗灿透金光悬于半空的金珠,衬着满片白色花海,更显耀眼。
「这不就是学院长来此的目的。」贺格站在金珠前,抚颚一笑:「金珠,关系着一切的阴谋,若有这颗金珠再加上月帝的监月镜,很快地,其它金珠埋藏之处便能察知。」
「公爵大人不会无条件送此金珠吧。」
「若你能亲口对我要求,我必定无条件送予你。」他抛个暧昧眼色。
「还请公爵开出条件。」
「你可真是不给人半点机会。」贺格感叹,「条件嘛,来个赌如何?」
「公爵想以何事为赌?」
「罗烨和舞天飞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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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的晴空,阳光灿耀,明媚的光像净化者,让一切的黑暗无所遁形般,尽受光的洗礼。
舞天飞琉立于五尖石峰前,深绿的眼瞳映着这座巍伟奇特,高耸入云的石峰,青峰翠绿的外观,却有淡淡的灰蒙覆绕,充满肉眼难以察觉的吊诡,片刻后,她不禁眸光凛起。
「大海之主果然爱护海上子民。」沉哑的声随着灰衣斗篷者的身影浮现出入口。「交换之物呢?」
「我西海皇的武相呢?」舞天飞琉冷睨着这始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家伙。
「就在谷内,只要大海之主将东西交出,随时可进谷将人带走。」
「我不只要将人带走,还要从你身上拿回一样东西!」
「从我身上拿回东西?」
「风妖一族的宝物。」
灰衣斗篷者一怔。「你怎么会知道风妖一族的宝物?」
「打伤风妖长老再以风妖的宝物来威胁,命风妖之魔替你夺取彼海异花,如今此计未成,就想从本相身上下手吗,这计谋算得精,也要看本权相答不答应。」彼海异花属性独特,一旦离地便是枯萎,唯有风妖能让它不枯萎的整株带起,若无风妖的协助,那就只有与彼海异花带有血缘之故的她能办到。
「你怎么会知道?」飞琉说出的话让灰衣人心惊。
「讶异吗?」舞天飞琉悠扯着唇:「大海上人尽皆知,浪·涛令之主有妖魔界的朋友,启蒙之师更是妖魔界的人,而风妖一族与本权相的关系,说明白点,本权相不容任何人伤害风妖一族,谁伤就得付出代价!」锐光横锁住斗篷下的漩涡。「所以,我不会放过你,卑鄙无耻的东西!」
「听你之言,那个轻浮的风妖小子根本是你的人!」他早就怀疑,怎会有人如此轻易进入西海云台,接近得了大海之主,原来是一伙儿的,难怪办事处处拖延,没一件达成。
「可惜的是,风如此压抑一切气息接近你,还是没能查出你这见不得脸的家伙是谁!」
「压抑气息。」灰衣人阴沉地道:「风果真另有来头,他到底是谁?」就知道那个紫发小子没外表所见的简单,浑身所带的气非但复杂,还每一种气都精纯得让人不敢置信,尤其魔气,那股源源不绝的波动,虽属魔气却又几乎接近神一般的气息。
「风是谁不重要,本权相倒比较想了解——你是谁?」随着她高扬的声,灰衣人覆面的斗篷忽被疾扫而来的风劲扯削。
「住手!」风如刀刃,几乎将斗篷削成零碎,只剩漩涡掩面!
「想要金珠是吗?!凭你这居于深海的妖暗,敢亲手拿吗——」舞天飞琉摘下耳上金珠,金白光辉在掌心绽放,金色晨曦、白色日光,双光融合成了极光!
当一阵眩刺扎来时,灰衣人只见极光当面罩来,漩涡被极光化开,灰衣人惊骇莫名正想退开时,修长的手掌已充满杀意的覆在他脸庞上!
「本权相只要稍一吐劲,必叫你脑袋开花!」舞天飞琉以异常轻柔的声警告着。「这样的杀法虽然会脏污我的手,但很合我现在超想开杀的心境!」
「别忘了西海皇的武相还在我手上!」手掌下的人厉声提醒。
「那又如何,杀了你还怕救不出他吗,我原想放开手掌好好看清楚你究竟是谁,但是我发现无此必要了,就让你全身开花,像团烂泥,任谁都辨认不出你原来的样子也不错。」
「舞天飞琉——你敢下手——俱珈必定也——啊啊——」灰衣人忽嘶声裂喉般的激吼,一道道催逼破体的气由贴在双眉中的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灌进!
如被重物由顶上猛然骤压下般,灰衣人全身被灌进的气绷到极限,咽喉被撑肿,迫挤得让他的舌头翻出,话更说不出了!
「本权相不会让你好死,以侮辱的手段奴役上任大海之主,再用惨无人道的手法屠杀生命,简直罪无可恕,我要你求生求死都难——」
就在舞天飞琉怒叱时,身旁的岩壁忽像晕开般呈透明状,映出的赫然是被困于层层环环剑山中的俱珈!
大海之主,你杀了他,只怕会多一个武相陪葬!
阴森邪异的声,细细的,像线般,透进舞天飞琉耳中!
「幕后正主儿终于出声了,哼!」她撒开手,极光敛去,金珠回到她耳上,岩壁透明的地方也恢复原状。
一脱离危险,灰衣人整个身躯刹那间退回崖壁阴影处,身旁同时出现二名形貌怪异的庞大巨人,重新的将斗篷覆上他。
此时舞天飞琉也发现,诡邪的声音主人,那股以灵视注意的感觉也远去了。
「深海妖闇对召灵拼凑品种可真是乐此不疲呀。」她环胸,以看着什么可笑东西的目光看着灰衣人身旁的魁梧大汉。
眼前这二个巨汉与罗烨同样诡异,头部不似罗烨以鹰枭为颅首,却同样在脸颊部位有鱼鳃似的肉片掀动。
「这二个人在二百年前的战役中,都是西海皇朝骁勇善战的勇士之一,我们再次提供他们战场,他们显然都很乐意。」灰衣人沉哑着受创未愈的声,以报复的声讥讽道:「五尖石峰内还有很多几百年前,各个朝代在战场上死亡的战士,他们全等着招待现任大海之主。」
「你们对史前战士还真是情有独锺呀。」专吵死人清静,令人受不了的嗜好。
「离开了大海,浪·涛令力量有限,舞天飞琉!你别小看这些战士,在以前他们个个都是领军一方的名将,身为大海之主,你有保护海上子民的责任,就不知对这些过去的孤魂也保护吗?嘿嘿。」拉好遮掩篷帽,灰衣人不放弃再道:「如果你乖乖将金珠和彼海异花交出来,不但西海皇的武相会安全交还给你,连风妖一族的宝物,我也可以奉上,大家各得所需,如何?」
「嗯,真是令人心动的提议,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金珠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实在拿不出,至于彼海异花,唉,我从来就不碰那朵花,要怎么交给你。」舞天飞琉投给他一个抱歉的微笑,不忘将那微笑增加几分灿烂,眸瞳却是闪着雷光。
「倒是本权相也有一条路提供,」绝美螓首睥睨,英气傲凛道:「滚、快滚!夹着尾巴滚!」
「大海之主是有心一战了?!」沙哑的声沉下。
「不喜欢,那就是,死、找死、马上死!」
谈判破裂,一触即发的气氛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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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云台里,一道娇小的人影偷偷潜进临洋海。
亚亚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四周,趁着飞琉主子所指派要保护(强押)她回家的护卫们不注意,她赶紧在离开前溜进来,跑上雪白石道,她直奔海中央。
「风,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她朝立于海中央的蓝白环光茧喊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能让飞琉主子如此保护,来历、身份一定都很不简单,我相信你一定很有能力,目前只有你能救飞琉主子!」
海中央的光茧没有任何变化。
「风,你若听到就不要再隐藏不出了,你知道吗——飞琉主子现在危险了!」光茧没任何动静,亚亚干脆拉开喉咙:「飞琉主子为了诱敌,只身前往五尖石峰,敌人是深海妖闇,再加上二百年前的大海之主那具活尸,飞琉主子的处境太危险了——风——你听到没——」
临洋海上的蓝白环光茧依然平静无波,见此,亚亚火了,气得一脚用力将海水踹向光茧,破口大骂!
「你这成天就会睡的家伙——没心、没肝加没肺——也不想想你一身伤、就会吐血和昏迷时,是谁不眠不休的看顾你——现在救命恩人有危险了——你还想装死吗——」
「说得好,请问当初是谁不眠不休看顾我?」
「是——飞琉主子妖魔界的师父日夜不阖眼的照料你,但是,主子很义气的收留你,没将你再踢回海里当浮尸!」亚亚忿忿擦腰,以一副算很对得起人的样子道。
「啧,当初就是你家主子海上那一脚,害我多养三天的伤。」真倒霉。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多养个三天的伤你计较什么,有没有一点出息呀!」
「可是,我不是……」声很委屈。
「不是什么?」她横眉竖目。
一只手搭上亚亚的肩,把话说明白:「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没出息也不要紧。」
亚亚头未回,倒喘声先传出,终于正视那一直与她对话的声——临洋海里有其它人!
「说真的,比起出息,我宁愿泡到美丽的湖水中,享受那种沁凉畅快的悠游感,人生之乐莫过此,你说对吗,亚亚?」肩上的手,又是拍了一拍。
这一次,亚亚没回应,而是尖叫声传遍整个西海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