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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对、对不起……那真的只是恶作剧,我们只是吓吓你,不然艾利克斯是武斗场的常胜军,他力气很大,你对付不了他的——」

啪!兰西扬手又给满嘴狡辩的爱雅一巴掌。

「这一掌是告诉你,我不认为那叫恶作剧。」爱雅不晓得他们的职业等于职业杀手,才会想出愚蠢至此的点子。她害她差点射杀艾利克斯,罪不可恕!

想起艾利克斯因她奋起攻击,不慎扭伤她手臂而慌乱得团团转的模样,兰西心间的怒火不禁消退几分。她讨厌不明不白。

「为什么?」将牛排刀从爱雅吓得发抖的脸颊撤除,丢还给她。

「雅各没有和女人同居过,他明明讨厌被女人限制,却搬进你那里……」爱雅关上厨房的门,羞愧得抬不起头。「求……求求你不要告诉雅各和大猫,艾利克斯是为了我才这么做,求求你……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求你不要伤害艾利克斯。」

又是雅各!最麻烦的人原来是他。

兰西看了下腾起一缕白烟却又不见人踪的牌室,「是你自己选择在这里谈。」

爱雅震愕抬起脸,总算明白她为何叫她出去。涂著银色浓彩的可爱圆眸微红,她艰困看著一算完帐立即走人的兰西。

「我那时很震惊、很生气……所以……」

「你不必向我解释,再有下次,你怎么对我,我会加倍还给你。」她不被欺负。

「我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好怕他们丢下我不管……」破碎的告解被巷内蓦然传来的惨号中断,爱雅急忙转头,果然看见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正在抢夺老游民身上仅剩的财物。爱雅生气地抓起牛排刀,不顾一切冲去救人。

个头娇小的她,不到两三下就被体格壮硕她两倍以上的劫匪压制在地。

劫匪恼怒狂哮著握起拳,正要好好教训胆敢刺伤他的泼辣货,拳头却被随後追至的兰西一手扣住。习惯性地摸向大腿,兰西一时忘记她今天没带任何武器防身,猝然摸空後一个闪神,险些挨了一拳。

「小心!」爱雅跳上劫匪背上,一张口就死命咬下他肩膀的一块肉。

趁空脱下高跟鞋当武器,兰西迎面痛击被咬得凶性大发的男子,两人合作无间。

「你走开!」捉准爱雅跳下来的时机,她借力使力,连续使出数记凌厉侧踢。

脸、胸膛和下体连续遭受重创,歹徒穷于应付,无力还击。兰西决定尽快结束缠斗,瞄准歹徒痛捂的脸庞凌空一踢,手上的高跟鞋跟著挥向对方脆弱的太阳穴。

雄壮可观的躯体摇摇摆摆,劫匪猝然向前趴倒,昏迷在霉味四溢的暗巷中。

爱雅和兰西模样狼狈地坐在劫匪背上喘息,看老游民拿回财物,一溜烟逃命去。

「这就是……我只打你巴掌的原因。」兰西喘得厉害。她不喜欢把事情做绝,爱雅本性真的不恶,可以说是善良的,对于无家可归的人她的同情心尤其泛褴,她还有救。「艾利克斯甘心受你利用,是他自己愚蠢,他要负一半责任。」

「你……你打算告诉雅各吗?」爱雅吓坏了。

兰西拧起汗珠点点的娇眉,不悦道:「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

起身前想套回鞋子,才发现细致的高跟鞋禁不起粗暴对待,鞋跟已断。

爱雅看她拎起高跟鞋,赤脚起身,耙梳凌乱的长发朝姆妈店里款款而去。

「雅各和大猫的过去,只有我知道哦。你……想不想知道我们的过去?」

「不想。」

她事不关己的态度冷淡异常,惹恼将秘密视同武器的爱雅。

她不想听,她偏要说!「我们都在妓院出生,在那里长大!我们都不知道爸爸是谁!」爱雅止不住心头的委屈,气得号啕大哭。「人家都笑我们是私生子!骂我们杂种!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那又如何?父不详的只有他们吗?在妓院长大又如何?至少他们平安长大!

一堆藉口!兰西虽脸泛嫌恶,仍然慢下脚步,回眸盯著泣不成声的爱雅。

她上身的肩带已绷断,引人犯罪的美乳裸露在外却不以为意,一迳捶地大哭。

「快进去。」兰西抹开颊际的汗,声音柔淡似风。

爱雅拾起哭肿的圆眸,看看自己模样狼狈不堪,再看看兰西经过一番激烈缠斗清雅依然,不禁自惭形秽,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你也要耻笑我们、看不起我们吗?!」

「罗嗦!」美眸一沉,兰西不耐厉喝:「想找死等我离开你再来!进去!」

爱雅哭花的脸庞一惊,哭哭啼啼著奔进酒馆,兰西怒绷的表情才渐渐缓下。

走经牌室外头,她随风飞扬的长巾忽然被人缠入五指之间,轻轻扯住。她被迫停步,美目不悦一横,就与支腮看戏的雅各四目交接。

大猫抓走最後一块面包,哈哈笑著闪出牌室,雅各才似笑非笑地开口:

「如何,吓到你了?」

兰西白他一眼,抽回丝巾,走不到两步突然被起身越过窗台的雅各强抱进去。

将她放在腿上,他面容静定地逼视她。「你还没回答我,如何?」

不做无谓的挣扎,不回答无聊的问话,兰西在他怀中静止不动。「放我下去。」

「你给我我要的,我就给你你要的。」雅各坚持,双臂轻轻勒住她腰间,俊脸贴靠在她发心,汲取她令他著迷的清香气息。「如何?」

「不如何,我不想跟你交易。」兰西恼火挣开轻声发笑的雅各,朝门外走去,婀娜纤雅的背影在门边无故僵住。「你听见多少?」

「听见什么?」雅各的回答散漫而不经心。

兰西皱起汗湿小脸,偏首注视雅各。

他将修长的双腿摆上杂物四散的小圆桌,低头把玩她坏掉的高跟鞋。

天光灰灰淡淡,从他永远俐落的发上滑落,光线明暗难分,浅浅勾描他充斥黑色调的冷毅侧面。独自静坐角落的他,好像刚刚获赠新型游戏机的自闭少年,心无旁骛,正致力于新游戏的破关与得分,拿著她的高跟鞋反覆把弄。

标榜女人味十足的高跟鞋小巧而妩媚,是血一样的鲜红色,被雅各惯于使刀握枪、沾染血腥的双掌轮流掂重,前後翻看,别具一股性感撩人的风味。

直到把玩过瘾,雅各才瞅高严酷的瞳,瞬也不瞬回应兰西深沉的注目。

「我应该听见什么吗?」他偏了偏俊容,笑得很故意。

这个男人……兰西转回头,樱红的唇抿出极浅淡的一笑,她优雅开步,朝酒馆前头赤脚走去。他是麻烦的根源……基于职业的特殊性与保密性,出外工作前,他们没有向同伴交代行踪的习惯,大家一向各走各的。

她万万想不到,临回台湾的最後一刻,她会见到雅各。

万万想不到心情盘整下来,这几年,她竟是感谢雅各多于恼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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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酒馆接近营业时间,熟客陆续进门来,馆内的烟雾浓了起来。

九年没抽,香菸拿在指间的感觉已嫌生疏……坐在吧台享用完姆妈拿手的家乡菜德国猪脚,兰西点燃菸正要试抽一口,香菸突然被吧台後方的姆妈冲来夺走。

「你是我的好女孩,不许抽菸!」老妈妈操持德语警告完,忿忿离开吧台。

兰西怔愣一下,撑著额头哈哈笑起来。酒馆的名产明明就是二手菸啊……

隔了一会儿,她看见体型高壮的姆妈像捉小鸡一样提著雅各的後衣领,强行将拿著扑克牌的他带过来,不让人轻易接近的雅各也由著姆妈将他拎到她身前。

「小女孩菸瘾犯了,渡一口烟给她。」老妈妈叉起腰,指挥酷著脸的小伙子。

雅各瞥一眼兰西笑意犹存的脸,将姆妈壮硕不输年轻人的臂膀轻轻挣开。「菸瘾犯了应该嚼口香糖,送戒勒所也是方法,我没有义务满足你们的偷窥欲。」

酒馆响起不赞同的稀落嘘声,雅各不予理会,把顺手拎来的高跟鞋放在兰西的酒杯旁,看也不看她,转身朝缺他一角正在敲墙壁暴动的小房间走回。

看见坏掉的高跟鞋完好如新,兰西微愕,心中百味杂陈。

这几年来她失去多少,得到了多少,从没想过,也不能衡量。

淡忘多年的许多感觉慢慢地涌人她心中,她终于慢慢想起来,她喜欢干脆。

不是干脆的要,就是干脆的不要。

雅各是她的什么人,她心情很乱,还搞不清楚,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自己接纳的……既然做了决定,她就不後悔;即使是错误的选择,她也总能找出正确的方向。从小到大,她是抱持这样的信念咬牙向前走,从不回头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後悔……所以,他们就这样耗下去吧……

登机时间已近,兰西优雅地穿上鞋子,在空无一人的转角赶上雅各。

街角那盏陈年的老路灯忽明忽灭,从破洞的窗户洒入,将雅各伟岸的身躯拉得修长:他走路轻缓、站姿俊挺,教人闻风丧胆的攻击性格内敛于他冷漠的气质中。

撇去他眉宇间常驻的血腥味和悍戾之气不挑剔,雅各几乎是美丽的。

兰西犹疑地伸出手,拍了下雅各後肩。他停下脚步,回头一见是她,似乎有些讶异。

见她迟迟不开口,雅各也就耐著性子静静的与她对望。

这个男人逼也逼不走,他们只能这样下去了……当初和他约法三章,不许第三者存在是知道他厌恶束缚,以为可藉此逼走他,想不到是她被困住,她搬来的石头最後竟然只砸中自己的脚……她作茧自缚,怨不得人啊……

可是,不知为何,她真的感谢他。九年来,是他那些恶劣的刺激让她有活著的感觉,她竟没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是独善其身的,这几年来他的用意,她想,她有些明白了,虽然他的手段残忍又毫不温柔,但他其实是在逼她好好活著吧。

好残酷的温柔……

和雅各在一起,也许是因为这原因,他毕竟是她这几年来唯一的「生气」。

兰西认真将雅各英俊的五官看个清楚,他两道俊眉一挑,冷唇撇高任由她看。

两人默默对峙许久,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兰西忽然笑出来。她跟所有男人都能和睦相处,唯独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被她强烈排斥在外。

和他上床後,她一直把背叛小管的怒气归咎给这个男人……很不公平,她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心中的罪恶感,雅各又自负得那么可恨可恶,所以……所以她从没给他好脸色看……她对雅各,真的很不公平……谁让他看起来就是不需要公平的模样,永远都和现在一样,刚毅强悍得似乎永远击不垮……

兰西脸上的微笑加深,微妙牵动雅各令人望而生畏的酷容。

「老是大眼瞪小眼,你不觉得累吗?」

「我无所谓。小姐感兴趣,我乐意奉陪。」只要看著她,就够了。

「只是建议,听不听随便你。」兰西一怔之後,笑著拉住转身而去的雅各,再想不到他有如此轻松的一面。「首先,你愈说愈故意的性格很恶劣,很讨人厌。」

雅各轻笑两声,「多谢恭维。然後?」

「不要仗势自己的长相还可以,就随便玩弄女人,以後对女人要体贴一点。」

雅各警觉了什么,冷哼一声後笑容结冰。「还有呢?」

抽走他嘴上叼斜的菸,在他还没将嘴中那口菸吐出之前,兰西勾下他阴霾密布的脸,柔柔吻住他。退开前她迟疑著,这几年来她终于首次展臂拥抱他一下,没看见雅各狂怒的眼中酝酿著风暴,曾经一霎脸色铁青。

「这口菸,谢谢。」这几年,谢谢。

人到底是感情动物,即使心已死,知觉犹在,感觉就不容易全然断绝抹煞。

她多么希望变成机械人,这么一来,就不会被这么多的心情困扰著。小管死後,她心中有某部份跟著他永远死了,某一部份又永远在流转,杀都杀不死。

她的生存本能若非与生俱来,也在後天的培养中定型,磨灭不了。求生求存,在她已是一种本能,如呼吸心跳般自然。

啊,她的心居然还在跳动,碎成那般怎么可能还在跳呢?心既然碎成了灰烬,应该早早随风消逝了,怎么都不该是现下这般,矛盾地跳动著……她活得好矛盾,这就是人吗……七情六欲无法根绝,总会残存个几分……

「兰。」雅各叫住推开门要出去的女人,声音冷硬如刀:「一个吻只能收买男人,不能打发他,你知道吧?」

打发?兰西不置可否瞅了他一眼,拒绝被他阴阳怪气的言行激恼。

「姆妈,我走了。」毅然跨入未知的夜色中,不曾回首张望一眼。

大猫接获老布的紧急通知,将兄弟拉出酒馆,报告天大的坏消息:「老布说,姬家小王子由你家小姐得标了,他感谢你热心参与,改天一定好好报答你。」

被狡猾的老头要了这么一记,雅各心情恶劣到极点,发狠的俊容全黑。

「他们要这么玩,也不是不可以。」手巾的同花顺一甩,雅各没人暗夜中。

他们?除了老布,还有人惹毛这家伙吗?那个倒楣鬼请问是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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