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处的灯火通明,耿振功和手下正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布置着。随着侦察营活动范围的加大。敌人的部署也越来越清晰。
“师长,我们进行了几次推演,唐申智都不可能获得胜利。其中一次,我们假想和唐申智联合,结果依然是惨败。”
耿振功把几次演习的报告,放在正在洗脸的秦朗身边。
井钢山只有盘山小路,骑着马两天能到茶林城。步行的话足足走了三天半。不过参谋处的倒是趁着这个时间,细细的推演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秦朗把手擦干净,拿起报告翻了几页,又把它扔在桌上。
“什么都好,就是低估了军阀的贪婪。我跟你讲过多少次?军阀第一是抢地盘,第二是要钱,第三是吞并各路人马。桂军跑到湘南来打唐申智,要的就是争权夺利。你们的说法是,常凯申会完全掌握湘南,这个几乎不可能的。”
耿振功听到这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他不可能掌控湘南?”
秦朗随手从档案架上抽出一些电文。
没法子,现在的参谋处就是些生瓜蛋子,毕竟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培养出,合格的参谋军官来。
“你看看这个电文,老常在八月已经通电下野。逼宫的就是李忠仁,白重禧,现在想明白了吗?”
耿振功沉思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
“这是两边争山啊!”
“你们要多算,要把这些军阀之间的龌龊也算进去才行。南京李忠仁做大,拥兵十万的唐总司令怎么可能俯首称臣。他肯定要争,不过湘南内部也不稳,如你们推演的一样,唐司令败逃是迟早的事。”
秦朗指着沙盘说道。
耿振功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师长,您认为这次角逐谁会取得胜利?”
秦朗想都不想就说道:
“此次最大的胜利者是桂军,湘南他们能全部吞并。不过桂军的壮大自然人人侧目,旁边的粤军恐怕睡觉都不安稳,打一战是必然的。在桂系的家门口,他们取胜毫无悬念。
拿下两湖两广的桂军,看起来是壮了一截,但这也是他们的包袱。以桂系的小身板,再加上他们的组织水平,有效管理那是做梦。就拿湘南来说,只要时机成熟,把唐申智拉出来喊几句湘人制湘的口号,桂军就得灰溜溜的撤出去。”
国府对基层控制几乎为零,jūn_duì自然就成了无根的飘萍。只要被打败,他们就只能退回原来的地盘,因为在那里他们才有群众基础,而这也是各路军阀的局限性。
“你个小牛鼻子,又躲在这里算黑卦!是不是惹了麻烦,连我那里都不敢去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秦朗听了,身体莫名的抖了几下。
“毛委员来了,快坐快坐,我这不是洗漱一下,就准备到您那里去汇报嘛。”
“得罪茶林的同志了吧!”
太祖坐下点了一根烟,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不能吧!您想想,我可是从屠刀下面救他们出来的。这要是告我的黑状,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
秦朗的话音刚落。
就听太祖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时候改改军阀作风,你是一师的领导,整天土匪似的,罗荣同志怎么教育下面的战士?还要把茶林的同志绑来,谁给你的狗胆?”
秦朗尴尬的笑了几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椅子是反的,把头搁在椅背上挺舒服。
“情况紧急啊!我就带一个连,子弹也不多,城外还不知道有多少湘军呢!真要死守茶林县城,这会儿您都得给我念悼词了。”
太祖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秦朗说道:
“下次不准这样耍无赖,要耐心说服他们,这次要不是林薇同志协助,事情要捅破天了。湘南省委还报请中央表扬你,不过我把实情发过去,中央也就没有了下一步的指示,估计功罪两抵了。”
“是,我这就去给茶林的同志道歉,那个芭蕉……,林……,林薇是吧!我这就去找她道歉。”
秦朗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拿着帽子就要往外走。
这都一个多月了,头发只有一厘米多长,硬邦邦的跟钢针相仿,几天没洗远看刺猬一样,实在太丑了。
“别人是女同志,这都几点了,你去那边想挨打啊?”
太祖急得站起来喊道。
“忘了、忘了。”
走到门边的秦朗,又赶紧跑回来。这是什么时代?可不比后世那种什么都不关门的,搞不好真要被打死。
“你个娃娃,算了,这件事我有责任。”
太祖又坐下,吸了一口烟以后,接着说道:
“林薇同志,很早就开始闹革命了,坐过军阀的大牢,由于受刑严重,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次又被抓进监牢折磨,回来就病倒了……。”
秦朗的泪都来了。
太祖爷今天的表现,怎么看着像电视剧里,做思想工作的老干部?
得了,啥也别说了,这个缸我背。
“叔,您就说怎么办吧?”
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一个拖油瓶,实在不行还有井可以跳。
“什么怎么办?让你明天去陪个不是,怎么思想抵触这么深?你平常不是很大度么,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太祖有些诧异的问道。
秦朗猛地一抬头,笑着问道:
“就是去道个歉?”
“当然是去道歉,要是我处理,先让你停职写检查,好好的洗洗你这身坏毛病。记着是所有的茶林同志,你都要去道歉,不准嬉皮笑脸的。”
太祖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