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河边,几个光脚小身影跑来跑去,前一人手里拿着鱼竿钓具,后面几人狂追。
“琐,你个家伙,快点停下来。”后面一个稍壮点的身影实在跑不动,停下来呐喊。
最前方的孩子衣不蔽体,却是跑得最欢:“怎么?不追了,我还没玩够呢!”琐拿起鱼竿挥了挥,好似炫耀胜利。
“再这样折腾下去,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是啊,会被叔叔他们骂的,琐,你别只当玩了,不钓上鱼来,我们今天都没饭吃。”
琐撅撅嘴,停下来:“好吧,好吧,不过,你们不许碰我的鱼竿。”
“好好,本来也只是怕你累倒,才说轮流钓鱼的。”
四个小伙伴聚到一起,向河边走。沿路走来一个少女,琐见了,躲到锣背后,锣就是那个最先跑不动的小孩。
“琐,你又再乱跑!长老都说了,你上次被毒露蜂咬了,七天内不许外出的。”少女娇嫩的声音虽是斥责,在其他三个少年耳中却像是天籁。
不过琐可不可么看,这似姐姐一样的女子就是他命中克星,自从被粘上,琐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都有多久没偷看村里第一美女洗澡了,绝对要摆脱她。
“我不是琐,你认错人了。”
“你骗人。”少女生气了,红着脸跑来揪琐的耳朵。
唢的身手敏捷,一跃而起,跑到另一个小伙伴鼓身后,少女一击不中,气鼓鼓的再来捉琐,唢边做鬼脸边喊道:“花家有一笨蛋姑娘,天天追着空气跑”。
少女眼睛都红了,琐又拿鱼竿一绊,少女跌倒在地,她秀鼻抖动,蹲坐在地上,先是“呜呜”的小声抽泣,最后“哇”的痛哭起来,锣,鼓,呐一起上来,笨手笨脚的想要扶起她,劝慰安心她,谁知不碰还好,一碰这少女就像江河奔流一样,眼泪哗哗不停,哭声振得三人头皮发麻,再看唢,那小子不知悔改,早早的就往浚河上游跑了。
三人想要脚注他,又怕少女出什么闪失,不知怎么做,正在迟疑间唢忽然跑过来惊慌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河里淹死了,尸体漂到我们村这边了。”
几人一听,立刻脸色苍白,连少女都停止哭声,神族治下,仆族序列最怕人命官司,这意味着本族司法者会来这搜查,没有一个本族人会在乎他们这些仆族贱民的财产与家庭,第四序列内,不查个水落石出,司法者是不会离去的。
少女还是年龄最大,心智最成熟,立刻恢复过来,对锣说道:“你嘴巴最严,跑回去告诉长老,只能告诉长老,连你父母叔姨也可以说。”
锣脸色苍白的点头,立刻跑开。
其他小伙子望向少女,哪怕一向顽劣的唢,少女被众人信任,挺起几乎不存在的胸膛,鼓起小小的勇气:“我们去把那尸体捞上来。”
几人合力,把那几乎赤裸的尸体拉上岸来,少女看到尸体胸口微微起伏,松了口气,欢悦起来说道:“这哪是死尸,是个活人。”
他们又把覆盖在昏迷者身体上的泥垢,河藻扒掉,少女看到那人露出一头银发,惊叫一声,其他少年也都大吃一惊,唢大着胆子掰开昏迷者的眼皮,看到红色的瞳孔,脸色由苍白变为雪白,向着惨败的方向迅速变化。
“把他丢在这。”唢发抖说道。
“他可是贵人,要是被发现,全村都死定了。”少女吃惊的说道。
“唢,你在想什么?别做傻事,你父母的事……”鼓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唢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凶恶。
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鱼竿就要打那贵人,鼓和呐冲上来三人扭成一团,少女在旁急得干跳脚,连连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可惜唢很顽固,三人越打越靠近浚河,铃又哭泣起来。
“铃,你带贵人先走。”鼓憨厚的声音传过来。
铃抹抹泪水,点点头,想要抱起那人,谁知托起一半,重量骤增,坠的铃磕在地上,摔破了膝盖。
铃的眼泪更多了,快要看不见眼前的路,模糊里,看到那人双手都拿着剑,一柄剔透玲珑,一柄古朴沧桑,那古剑极长,水晶剑与它比,小了数个级别,它们都在摇晃发光,一道七彩,一道湛蓝,在提醒着什么。
铃又看到贵人嘴唇开合,想起什么,一掌排在他肚腹上,水箭飚出来,大量浑浊河水顺着他嘴角鼻孔冒出来。
昏迷着浑身痉挛起来,放开了古朴长剑,那剑器被蓝光包裹,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