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出来的时候,震惊了所有人,连八爷自己也不例外。
“你这又是何苦。”八爷现在面对八福晋,只觉心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惹这些干嘛。”
而这会儿的八福晋,好像看开了所有,还志得意满的劝着八爷,“如今这样不正是最好。太子大势已去,爷还该好好把握时机,别让他人给捷足先登才是。”
听着福晋到现在还能死不悔改的说出这种话,八爷真是越来越不认识她了。这还是当初那个陪自己一起同甘共苦,誓要过出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般生活的爱妻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执著的迷恋权势,迷恋到连自我都迷失了。
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催促声,这是皇上亲自指派来的人,这是在催八福晋上路了。
八福晋这时才坐到八爷身旁,握着他的手,“胤禩,我走后你一定要把弘旺照料好,他最爱吃鱼,一定要让伺候的把刺挑干净了。他闹性子的时候可以用藕粉做的小丸子去哄,睡前一定要让他记得漱口,太医说他牙齿不是很好,要是这么小就蛀牙了,估计都不能吃好东西了……”一通细细碎碎的交代下来才发现,原来这个家她最不舍的竟然是弘旺。虽然很讽刺,却是不争的事实。
八爷又何尝没有动容,这人做了这么多令人难容的事情,到头来还不是败在一个孩子身上。他也不答应什么,只是反握着福晋的手,“回去后什么都不要想,爷一定会想法子把你尽快接回来的,你只当是回娘家散心了。”
八福晋面上带着笑跟着宫里的太监走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娘家,又岂会是个安身之所。只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连名声都没有了,就算以后八爷真的侥幸上位,还有什么是能轮到她的。如今也不过是坏掉一个算一个,坏掉两个算她赚了。
也是通过这件事情,让四爷彻底的深居简出。
四爷虽然没说,萧歆却能够感觉的出来,对于这次的事情,皇上对四爷多少是有点迁怒的。要不这次南巡为什么只带了太子跟十三爷,而京里的事情,直接就丢给了直郡王同八爷协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惚明白过来八福晋的用心,这人真正的目的也许并不是为了把萧歆怎么样,而是要通过这个手段起到打击四爷的作用。
萧歆的心里很难过,四爷一直都很努力,不管是做儿子还当阿玛。如今却因为她,让四爷蒙尘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四爷倚在炕头捧书,瞥见萧歆缝件孩子的肚兜都能把自己扎了好几下,索性放下书把针线夺了过来。
萧歆蜷起双脚伏身在四爷腿上,“胤禛你说,我是不是老给你惹麻烦呢。”
四爷抚在萧歆背上的手一顿,随即又再继续揉抚,“那你倒是要给爷说说都惹了什么麻烦呢。”听那口气,似乎还数不过来一样。
萧歆叹了声,才要起来,又被四爷摁了回去,“你看我之前把你的那些格格都撵了,害你担了惧内的名声。年羹尧的事就更不必说了,致使你们兄弟不睦。如今又……”话没说完,就被四爷给打断了,“惧内又何妨,你不是都给爷生了三个嫡子,如今又有了第四个孩子,谁敢不服气。年羹尧不过一个奴才,你不需要同他相提并论,他还不够那个格。至于同老八,爷本来也是看不上他的,与你什么相干。”说着,把人扶起来坐好,“你给爷听好了,往后都不许再有这种想法,爷的事情爷自己能处理好。这次这样正好,爷都多久没在家里好好陪你们了,难道你还希望看着爷见天的往外撵吗?”
萧歆抿嘴。她其实想说,这次大概也不一定能陪到她生孩子,这可是康熙四十七年了,正是多事之秋呢。就算南巡没有四爷的份,下次的塞外之行就是人人有份了。这一年里将会有多少人失势,又有多少人将趁势而起,记载里都只是走马观花一样一笔一句带过。真正的惊心动魄,也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所以萧歆也不管了,该来的就来吧,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跟四爷一同进退的准备。
四爷反而看着萧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笑了,“你别这么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为了避世,也为了让萧歆有个好的环境安胎,在圣驾南巡之后,四爷就带着福晋孩子们搬回园子里去住了。其间别说是见访客,就是自己的门人都不让上门,只带着孩子们在万方安和隔壁的草庐前开荒种地了,为此倒是给皇上的请安折子里顺带请示了一下,请示皇上能够恩准他在圆明园里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