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往宫里送的年礼以及给各处的打赏都不一样了, 还得依着郡王的规制来走。就是宫宴随的份子也比之前增加了一些。
萧歆在清点礼单的时候还打趣道:“真闹不明白这些人挣破了脑袋挣来个爵位有什么用,除了名声好听点,一点实惠没见着,出手反而还要比以前阔绰才行。一年到头各种节礼不说, 婚丧嫁娶就有十好几场, 再有那生孩子的洗三满月百天周岁一轮下来也不是一笔小礼数。再大的家业,如果没有精心操持,可真是很难维继的。”
四爷这便把书扣下,“怎么,这是周转不开了?”
“没有。”萧歆笑道:“这不是打个比方嘛,只爷拿回来的分例就够这个家日常开销,除非我都拿去揣自己兜里了还差不多, 哪能周转不开呢。行了,不扰爷看书了,我去库房看看。”往宫里送的东西, 不亲自过目可不行。
没想到萧歆去库房走了一趟回来,桌上多了两本账本以及一串钥匙。
等翻看后才知道,赫然是四爷在各处庄子铺面上的收益以及私库的钥匙!
“哪里就要动用爷的私房。”真到那个份上, 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四爷也不过说道:“这些爷平时也没怎么去细看,放在手上也没多少进益,你就拿去看着打理吧, 赚到了算你的, 亏的算爷的。”
萧歆虽然没过问过, 但以她对四爷的了解, 这人做事轻易不会兜底,做什么都是有留一手的,所以他的进项肯定不止庄子铺面那些。萧歆也不往深了打听,他既然肯给,还不是说明信任你。这便福了福身,算是谢过了。
等到有空的时候再来清点一下四爷家当,萧歆忍不住叫一声乖乖,她的嫁妆要是拿出来跟四爷的这些比,简直要被甩出几条街。不说京城内外的私产,盛京那儿还有好几个庄子,就是牧场也有一个,不过是以养牛羊为主。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就连全国各地也是有产业的,尤其是各个富庶的地区。
看记录的时间,这些也不是一两天就置办下来的,经年累月才有的如今这个场面。
知道四爷勤俭,面对这些,萧歆更是认真对待,就怕一个不经心给经营不善了。
当然,这些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看到效益的,所以还慢慢学着经营吧,眼下却是要先忙着过年的事宜。
在年前几天,佟国维就从内大臣的位置上退了下来。说是皇上体恤他年迈,不忍再让他受苦,其实真正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只不过佟家如今还有一个人在任上,而且看起来也很体面,佟国维也就老老实实的退下来了。
但是除夕的宫宴,却是有邀请他参加的,反正就是让人看起来佟家尊荣犹在,君臣仍是一团和气。
萧歆只当是看了一回热闹,皇上跟臣子的事情她还是不好置评什么的,就是四爷也是讳莫如深。
等除夕这天,萧歆早早的就起身了,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还替四爷整理起上身的礼服。虽说是内务府赶制出来的新礼服,但是针脚线头那些细节都没马虎以对,更别提金丝团龙那些高要求的,整个看起来也是一气呵成。萧歆就觉得手工高定说的可不就是这个。
再往后退一步去打量,四爷把这身郡王礼服穿在身上就越发的气度不凡了。
因为时候还早,四爷就把礼帽取了下来,“去把你的礼服取来。”看样子好像要伺候萧歆穿衣。
萧歆就先笑了,“您有这份心就成了爷,礼服可不比在家的便服,穿来套去的,繁琐着呢。”
可四爷是谁啊,那么好学的一个人,又爱钻牛角尖,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好。
只是把里面三层穿好,四爷就开始冒汗了,萧歆抬着手也累,“您就别折腾了爷,”把人推到一旁坐下,“不都说术业有专攻嘛,真要是爷们擅长这些闺趣,估计也是个不思进取的,您还别较这个劲儿才是。”边说,边自己动手穿戴了起来。要说擅长,萧歆起先也是不擅长的,还不是伺候四爷久了,慢慢也就学会了。
可四爷今天还非得做点什么才罢休,于是等萧歆穿好了礼服,还把人推到妆台前,煞有介事的拿起梳子替萧歆梳理头发了。
萧歆看着镜子里认真的四爷,真不想打击他的热情,要说梳妆可真是一点也不比穿礼服简单。但这会儿又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议道:“要不爷给我描个眉吧。”要不等太阳出来了,这位估计还在跟她的头发斗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