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歆这便加快脚步跟上,至于这内廷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是她该管的。真要治理,那也是等她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之后再说。
然而在过绛雪轩的时候再看到一个穿着贝勒才能穿戴的正装礼服从游廊的折角下出去时,萧歆就直觉没好事了。
只是天色昏暗,那头未必就注意到这边也有人经过,所以还一径儿往墙根下的石子路走。
萧歆原本没想多事,可是听了前面宫人嘀咕了句,“奇怪了,八贝勒爷这会儿不是应该还在前头的宴上。”
“估摸着是怕八福晋久等了。别说了,紧着回宫要紧。”
萧歆再扭头看去,那抹石青色刚好没入北五所。
几乎是下意识的,萧歆避在美人蕉下拿出了空间里的便鞋换上,再把花盆底丢进空间里,就悄悄追了上去。不关乎好奇心,就是直觉这位做这样的举动准没好事。
八爷心里也是反感,天大的事不能在宫外说,非得在宫里干这种勾当。
可来都来了,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到了指定的地方,还没踏进屋子,里头就先传来了声音。
“八爷留步。”赫然是白天刚刚奉召回京的年羹尧。
八爷固然知道这是要避嫌,心里又觉得可笑,这样瓜田李下的,简直多此一举。
可他到底没再踏进黑黢黢的屋子,只是看起来像是走累了,就那么在廊下坐下歇脚了。
隔着门,里头道:“非常时期,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八爷体谅。”
八爷知道这话的意思,这是皇上也防着年羹尧呢,如今在宫宴上人来人往的,碰头固然危险,但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捡紧要的说,爷不能出来太久。”
“上次托人转告八爷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当真。”八爷差点没站起来。
“奴才亲赴彭山县查了近几十年的县志,基本可以锁定西王张献忠的宝藏就在岷江江口。”
八爷转着扳指的动作都缓了下来,心跳跟着加速起来。
这种事不上报朝廷,上报皇上。八爷自然是知道其中的深意。
“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八爷站起来了,“以后不要直接来找我,还按老规矩。”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歆靠在墙后,整个手心都是汗。她虽然没见过年羹尧,但从这简短的对话中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他这是想干嘛?西王张献忠那富可敌国的宝藏的确有传说是沉在了岷江江底。
可是岷江流域那么大,谁也不确定是在哪一段,就是康熙朝前期也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又是个耗时费财的工程,这些年才渐渐淡了这事。
就不知道这年羹尧是什么运道,才代理四川巡抚多久,就让他发现了这等天大的好事。
可他隐瞒不报,就是包藏祸心了。
正想着赶紧回去告诉四爷,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了面前。
萧歆心下喊糟,知道年羹尧是个心狠手辣的,想也没想就往袖子里一掏,随便从空间里掏出什么砸了过去。只要跑到外面,看到宫人,就不信他还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趁年羹尧抬手格挡的功夫,萧歆奋力窜了出去。
对于逃命这事,萧歆在第一次穿越史上最混乱时代时就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只可惜她对宫里的地形不熟,又是晚上,慌不择路的,非但没跑出去,还越跑越里面了。
在被迫上了假山后,萧歆彻底无路可逃。
年羹尧也从萧歆的服饰上判断出了她的身份,可那又怎样,别说是个福晋,就是宫里的娘娘他也下的去手。
萧歆看着年羹尧面上的狠色,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还赶紧回头看了眼下面,正好是一条河渠。
还没盘算好,就被一道寒光晃了眼,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手臂上还是不慎被刀划过,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人已跌入缓缓流动的渠水下。